巧手怒視她一眼,飛快的將燕脂抱上馬背。
皇甫放拍拍身下躁動的馬背,嘆道:“來不及了,竟是這般快。”鳳眼望向燕脂,“皇后心心念唸的救兵來了,要不要賭一把……來人是誰呢?”
晏宴紫端坐馬背,破雲槍提在手中。身後百名鐵甲,雁形排列,與皇甫放數丈對峙。
皇甫放懶洋洋一笑,“上將軍好久不見。”
晏宴紫眼中星芒一綻,沉聲道:“王爺安好,燕某兵甲在身,不能全禮。”
皇甫放一嘆,“上次喝酒還是五年前,你我聯手打破羌狄。放當日醉言:若有機會,定與將軍破雲槍一戰。”
晏宴紫默然,手向後一伸,早有兵士將酒囊奉上。他仰脖灌了幾口,將酒囊扔過,說道:“今日之後,想與王爺一同喝酒便再無機會。”
皇甫放大笑數聲,酒如白練,傾入口中。半晌,長袖一拭唇瓣,酒囊拋下,“嗆——”一聲龍吟,寶劍橫在手中,眼神驟然亮起,似千萬星辰同時點綴蒼穹,“燕將軍,請!”
晏宴紫緩緩橫槍身前。
兩人同時打馬,平地捲起兩道狂風。
長劍輕靈迅疾,飄忽不定;銀槍大開大合,縱橫捭闔。雖只兩人,卻有沙場上兩軍對壘的殺伐慘烈之氣。
燕脂凝神望著場內,只片刻心中便有了疑惑。皇甫放不是爹爹的對手,為何還敢單槍匹馬,正面挑戰?
她望著爹爹,心中忽喜忽憂。只覺爹爹這兩日鬢髮便白了許多,終是為了她的緣故。
雙手雙腳軟的厲害,只能在馬上強自坐著。只這幾步,倒成了咫尺天涯。心中閃過模模糊糊的念頭,幸好來的是爹爹,若是讓皇甫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卻是萬般不願。
她這廂心神難定,那廂勝負已分。
晏宴紫手中破雲槍於打馬錯身之際,閃電般從腋下反刺,正中皇甫放左肩。
他在馬上晃了一晃,反手握住槍身,慢慢拔出,血色迅速泅漫白裳。唇畔仍有散漫笑意,緩緩說道:“我輸了。”
晏宴紫的臉卻凝重起來,虎眸望著他,風雲幾變,開口說道:“王爺這是為何?”
皇甫放的武功不弱,方才那一槍他可以全身而退。
皇甫放揮退水湄,自己伸手點了幾處穴道,悠悠說道:“當年蘇木爾狼騎突襲,我被困黑水,三百親兵一個接一個倒下。蘇木爾揮刀砍下之際,將軍也是這般一槍飛來,蘇木爾力斃馬下。將軍實為放生平最為尊敬之人。放敬重將軍,自不會為難將軍家人,將軍可信?”
晏宴紫雙目也漸漸柔和,“王爺為人燕某也是極為敬重的。不若王爺隨燕某回去,請皇上徹查此事,還王爺一個清白。”
皇甫放苦笑,“放雖不願同室操戈,卻生性懶散,學不得大哥,只想迴轉北疆,做個閒散王爺。”
晏宴紫略一沉吟,“好!燕某此行只為找回小女,王爺速速離去吧!”
皇甫放目露感激,拱手之後,翻身下馬,廣袖覆了手上,親自攙燕脂下馬。
燕脂自己下馬卻是不成,只得扶了他的手,只覺細細的熱流從指掌交接之處傳過,身上疲軟之態去了大半。不由停下,狐疑的望他一眼。
皇甫放眉眼溫潤,緩緩一笑,“皇后娘娘請。”
許是受了傷,他的臉色略微蒼白,神情依舊自若,這一笑,眼角便斜斜飛起,依約幾分熟悉。
燕脂別過臉,見爹爹已下了馬,大步走來,眼圈一紅,幾乎忘了他的依仗,步履匆匆,幾乎要小跑起來。
皇甫放突然撤手,燕脂只覺全身的力氣潮水般勇退,人直直撲倒,驚呼一聲,“爹爹!”晏宴紫已到近前,忙飛身一攬。
燕脂撲倒在他懷中,他還未鬆氣,一隻美若優曇的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