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客棧。
客棧經這麼一鬧,一些膽小的客人,早已腳底下抹油,連夜跑了,連店老闆和店小二,也不知躲去了哪裡。小魔女回到客棧時,客棧已是空無一人,不但不見一枝梅,連店小二也不見了,房間地上,杯盤狼藉。小魔女看看自己的行囊,倒也沒有丟失,那匹烏雕馬仍在馬廄裡。她一眼看見了甘駿主僕的那兩匹白馬,頓時恨從心起,舉劍一揮,將一匹白馬的頭砍了下來,正想砍劈第二匹馬時,忽然發覺草堆裡似乎藏有人,心想:莫不是那賊子的書僮司劍躲在這裡?便厲聲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那人真的從草堆裡象球一樣滾了出來。小魔女見了又恨又氣又好笑,利劍架在那人的後頸,喝道:“說!你主人逃去了哪裡?”
“我,我,我不,不,不知道。”
小魔女一聽,不由一怔,這不是書僮的聲音,這聲音頗為熟悉,在星光下一看,更是愕異,這不是那算命先生徐半仙嗎?他怎麼也來到了這裡?“咦”了一聲問:“先生,是你!?”
“是,是,是鄙人呵!可嚇死我了。”
小魔女收了劍問:“你幾時跑到這鎮上來?怎麼又躲在這裡的?”
徐半仙見是小魔女,一顆心放下來,說:“鄙人昨天就到這鎮子了,到這間客棧投宿。想不到剛睡下不久,聽人說賊人搶劫,所有人都紛紛奪路逃命。鄙人因人生路不熟,不知往哪裡逃命好,只好躲在這草堆裡。白,白小姐,你怎麼也來了這裡,沒去衡陽麼?”
小魔女不由看了他一眼,見他渾身上下滿頭滿面全是草屑,疑心頓起,暗想:我怎麼每次遇到危難時,總是見他在場?一次、二次偶遇,難道這三次、四次都是偶遇麼?有話說:“莫看直中直,需防仁不仁。”莫非這先生是甘氏三煞的線眼,暗中跟蹤著我,向甘賊報汛的?可是繼而冷靜一想,又似乎不象。要是他真是甘賊的線眼,在滇桂邊界上的小鎮時,我被那祿布山五虎圍攻後,他就不會好心地勸我走了。在那慈恩寺和苗寨,也不會告訴我有驚恐,讓我事先有防備了。唔,不管怎樣,我先嚇嚇他,看他怎樣。於是一聲冷笑,問:“你是不是那甘賊的線眼?”
徐半仙愕然:“我怎麼成了甘賊的線眼了?”
“你要不是,為什麼來到了這裡?觀音庵的老尼說你去衡陽,你又怎麼朝邵陽來?”
“是,是,是一個人叫鄙人來的。”
“誰!?”
“那,那,那個人可,可,可怕極了!”
“可怕!?是不是甘氏三煞?”
“鄙,鄙,鄙人也,也,也不知他是不是,他,他,他面孔木然沒表情,象,象,象一具,具,具殭屍一樣。”
小魔女一怔:“殭屍!?是一枝梅?”
“我不,不,不知他是一枝梅,他是一枝梅麼?那副面孔,可嚇死人了。”
小魔女急問:“他現在去了哪裡?”
“鄙,鄙,鄙人不知道。”
“他不是叫你來麼?你沒與他一塊來?”
徐半仙搖搖頭:“他沒與我一塊來,叫我去,去,去邵陽高,高,高霞山我你。對了,他,他。他還,還,還有一包東西和一封信要鄙,鄙,鄙人交給你。”
“一包東西和信?在哪裡?”
“在,在,在鄙人的房間中。”
“那你快帶我到你的房間中去。”
“這,這,這一枝梅不,不,不是賊子,子,子吧?”
小魔女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別胡說了,這個一枝梅是位行俠仗義的奇男子。”
徐半仙透了一口大氣:“鄙,鄙,鄙人還以為他是賊子哩!他要,要,要是賊子,我,我,我就洗不乾淨了。”
“別羅嗦了!快帶我去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