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互市,在諸多院落的中心區域,沿著一條石街,漸漸形成一座頗具規模的坊市。
陳海就想著拿螭龍鎮紙多換些丹藥修煉,即便以後不能在道院立足,但也希望在被趕出去之前,能打下一個基礎。
微雨初歇,石街浸潤,天色如黛,兩側木樓青磚黑瓦,建造頗為整飭,有七八家鋪子頗為熱鬧。
陳海看到這些鋪子裡,掌櫃夥計多為凡民,也頗為訝異,他之前還以為道院真是獨立於蒙邑城及鐵流大營管理呢。
經過一間門臉很小的鋪子門口,陳海意外看到葛同正站在裡面的櫃檯前,正看掌櫃擺放出來的兩件銅器;櫃檯後的掌櫃,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尋常綢衫,但腰間繫一根繡有玄雁圖紋的黑色腰帶,竟也是鐵流嶺的弟子,還是具備候補武官身份的玄衣弟子。
陳海走進鋪子裡,跟葛同招呼道:“葛師兄也在這裡啊!”
葛同神情頗為冷淡,並露出沒有此前出聲提醒時的古道熱腸跟熱情,只是微微頷首示意。
葛同在鐵流大營執役五年,才剛剛返回道院繼續修行,就遇上陳海受柴榮欺負;他看不慣柴榮的為人,才出聲提醒陳海,此前並不知道“姚興”也是一個聲名狼籍的宗閥弟子。
葛同這時候已經聽同門說過“姚興”的種種劣跡,再看到“姚興”,態度自然就冷淡下來了,不願與他有什麼交集。
陳海見微識著,從葛同前後不一的反應,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此時在道院孤立無援,此時絕不能知難而退。
陳海假裝看不出葛同的冷淡跟疏遠,笑容洋溢的走進鋪子裡,擠到櫃檯前,笑道:
“我在鐵流嶺只能說是初來乍到,周鈞師兄是頗為照顧,但平日連一面都難。我平時都找不到一個能指點修行的人,以後對葛師兄若有叨擾的地方,還請葛師兄莫要為意……”
葛同也是尷尬之極,畢竟他剛剛才好意提醒人家小心柴榮的報復。
這時候他雖然不想與這樣的宗閥弟子有交集,但臉皮也薄,做不出直接袖手而走的事情來,也只能站在櫃檯前有一茬沒一茬的跟陳海搭著話:
“我的修為也是粗淺,不日就將離開宗門,絕不敢談指點二字!”
陳海心裡很清楚,陳青將他趕到鐵流嶺,是想將他丟入柴氏子弟的狼群裡,而周鈞、趙如晦也只是想要利用他,他想要在道院立足,葛同這種古道熱腸的性情中人,才會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即便葛同都流露出不耐煩,恨不得立馬袖手就走,但陳海在地球進入古玩圈後,學問沒有什麼長進,臉皮則是實實在在的變厚了,暗道烈女都還怕纏呢,就不信葛同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陳海裝作一見如故的欣喜,連拖帶拽一定要邀請葛同到隔壁的酒樓飲酒,而葛同性子介直,在軍營也是清心寡慾的修行,都沒有家室,哪裡見識過陳海這種粘上來就不鬆手的不要臉手段?
他滿臉的不情願,偏偏沒有藉口發作……
卻是鋪子裡的掌櫃,看出葛同的為難之處,插話說道:“葛師兄,你看這兩件銅器,要不要我都給你包起來,勞您親自費神拿回去,我就不安排人送到你住處了。”
葛同眼神一亮,心想他將櫃檯兩件銅器買下來,恰好能將眼前揮之不去的“姚興”擺脫掉。
雖然太微宗藏有能飛天入地、排山倒海的強**寶,但櫃檯上的兩件銅器,都是尋常起居都能用得上的器皿。畢竟就算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日常生活起居所用的器物,都不可能件件皆是威力強大的法寶。
櫃檯上的一鼎一壺,都有兩尺高矮,形制、紋飾、古篆銘文都極其精美,器身上還有一些金紅色的鏽跡,銅器本身也有舊色,像是前人使用過多年的舊物。
“這壺跟鼎,乃是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