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的話一說完,就從旁邊拉過被子用力捂住了清次的臉。
他用手臂壓制著身下的人,感到他的掙扎和搏命的餘力陣陣傳來。
現在讓這個重傷的人死在刀下實在太輕易了,光正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刀沾上他的血。
如果要死的話,就用這種緩慢而痛苦的方法去死,既不是武士的死法,也談不上英勇豪邁,倒有幾分像是情殺似的。
光正冷笑了一聲,他手上更加用力,清次本來就受了傷,稍微用上一點力很快會窒息而死。
戶外暴雨打落的殘花埋入泥地,橘紅色的夕陽收起了最後一道微光。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長廊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ldo;打擾了。&rdo;
聽起來大概是侍女,光正的手一鬆,開口問道:&ldo;是誰?&rdo;
&ldo;阿藥,秀家殿下讓我來照顧清次大人。&rdo;
&ldo;清次大人……&rdo;
光正露出了嘲弄的笑意,他拉開被子望著那個男人。
清次一動不動地躺著,胸膛不再起伏,好像已經沒有呼吸。
他站起來,也沒有去管凌亂的場面,慢慢地走向隔扇,一下子把門開啟了。
跪在門外的阿藥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去行禮。
光正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走了出去,凡事不需要解釋,那樣一個浪人的生死,他甚至都不用去料理後事。
阿藥等到他走得看不見了才敢抬頭,她小心翼翼地往裡面張望一下,然後站起來走進去。
相隔一個多月,阿藥沒有想到重新看見清次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情景。
房間裡一片漆黑,沒有點亮一盞燈,也沒有光線可以視物,她小步地走著,忽然被什麼絆了一下。
阿藥跪下來細細地望著地面,慢慢可以看清一些輪廓了。
一個男人倒在床鋪邊,臉頰緊貼著地面,黑色的頭髮凌亂地散開著,阿藥只感到一股乾涸似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少女受了驚嚇立刻往後坐倒在自己的小腿上,但是比驚恐更強烈的不安也瞬間湧了上來。
阿藥關心面前的這個男人,或者更方便簡潔地說,這種關切是少女對心生嚮往的男子所特有的,在那個小小的陋室中短短几天的相處,卻好像已經把清次的一切都緊記在心中,他的笑容話語,痛苦和掙扎也全都深深地烙印在阿藥的腦海里。
因為被這些久違的感情所驅使著,毫不猶豫地便支起身體,伸出雙手把清次從地上扶了起來,並讓他枕著自己的膝蓋。
她把手指放到他的鼻下,雖然微弱,但那裡似乎還若有若無地呼吸著。
阿藥立刻解開他的衣服,清次的胸前傷痕累累,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阿藥只能在沒有受傷的部位以及後背輕拍按摩,希望能夠讓他醒過來。
但是不管她如何摩挲,那原本就很微弱的氣息反而變得更加輕細,眼看著就要消失,阿藥一陣難過,忽然哭了起來。
滾燙的眼淚一連串地落到清次的臉上胸前,不知道是感受了這突如其來的熱意還是因為阿藥不斷揉搓按壓著他的胸口終於產生了效果,清次猛然一動,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吐出了一口血,終於又用力地喘息起來。
這一下,連阿藥自己都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淚中帶笑,連忙抽出胸前夾著的懷紙幫他擦掉嘴角的血沫。
&ldo;清次大人,你沒事嗎?&rdo;
清次睜開了眼睛,但是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
阿藥這個時候才想起房間裡一片漆黑,於是想要站起來點燈。
但是清次卻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