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林如夢搭乘的公交車並沒有姚武誠的車開得快,所以當姚武誠到達火車站並把整個火車站跑了兩遍後,林如夢才拉著行李下公交車。
她遠遠就看到姚武誠雙手支著膝蓋,半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走向自己,棕色的雙眸隨著林如夢的走近和尚未平復的呼吸,迅速被一層透明液體漫布。
林如夢原本靜若止水的心在接觸到他誠摯的熱淚時,竟有些莫名的觸動,只是她蒼白無血色的臉無力向他揚起嘴角。
“你瘦了。”說著這句話,姚武誠的淚從黝黑的臉頰上滑落。
如夢輕輕皺眉,眼淚不經意地跟著滑落。
普天之下,有多少是關心她的?多少人會因為她的境遇、甚至她的削瘦這麼微小的事而打心底在乎過?
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她姐夫的兒子,只是她名義上的外甥,跟她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啊!
沒有誰看得出是林如夢先撲入姚武誠懷裡,還是姚武誠先將她攬入懷中,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不像戀人那般親暱,卻比親人更加親近。
她遭遇了太多變數,當梅川趙子將她絕望中僅剩的一點希望踩滅時,她連死都無力去想,是姚武誠的關心激起她發洩情緒的動力。
認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同齡親戚的懷抱竟是如此溫馨,就連流著眼淚時想起的那些酸楚也變得平淡了幾分。
幾分鐘後,兩人在火車站附近的茶座面對面而坐。
“你結婚了?”姚武誠佯裝不在乎地問,卻偷偷地盯著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沒有。”
她果斷的回答令他鬆了口氣,得到否定的答案,姚武誠便大膽地指出:“可你戴了戒指。”
林如夢順著他的視線看到盛永恆強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心裡猛得被抽了一下,眼淚迅速從蒼白的臉上淌下來,她下意識地想取下來,這時一個聲音不期然從他們側面傳來:
“你敢摘下來試試!”
林如夢側過臉,看到盛永恆怒氣衝衝地瞪著她的戒指,更加緊張得拔不下來,起身說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間”就要離開,盛永恆拉住她:“你想用洗手液潤滑戒指,好輕易拿出來是不是?”
林如夢沒有回答,任眼淚肆意流下來,這個戒指她不能留,梅川趙子的遭遇令她承受不起心理的譴責!
“好主意!”姚武誠攸地站起來,拉過林如夢的另一隻手欲往洗手間方向走。
盛永恆原本就因林如夢毫不猶豫摘戒指的動作極度不滿,現在看到她絲毫不排斥這個黑柱拉她的手,內心的妒火燒得更旺。
正要發作,卻看到玻璃窗外一個女人花枝招展地從馬路對面走來,從她的濃妝豔抹不難猜她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日本女人,盛永恆潛意識裡知道梅川趙子會傷害林如夢,可眼下的情況,他又不甘心讓林如夢和姚武誠獨處,他們多在一起一秒鐘都會對他的地位加深威脅。
姚武誠也看到梅川趙子了,他藉機拔下如夢的戒指丟給盛永恆:“處理好你的問題再來吃醋吧!”
在林如夢轉頭看馬路對面之前,姚武誠拉著她從另一個方向的門走了。
盛永恆想追出去,卻礙於梅川趙子的出現,他必須先處理這個日本女人,在她傷及林如夢之前,一次性解決!
可他不知道,梅川趙子已將她編造的故事透過姚武誠以及親自口述灌輸給林如夢了。
林如夢離開茶座後,搭乘姚武誠的車離開。
“謝謝。”傷心過度之後,她沒有多餘的心思說話,閉上眼睛,又任眼淚淌過臉頰。
姚武誠看了她一眼,打轉方向盤拐進另一條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林如夢睜開眼睛看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