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已經圍了好多人,男女老少各式打扮的都有,裡三層外三層把個變戲法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曲定璇自小到大連府門都不怎麼出,哪裡見過這麼多人圍在一起,當下別提多興奮了,仗著自己身量嬌小,貓著身子從圍觀者的縫隙中鑽了進去,幾個丫頭不敢怠慢,萬一跟丟了小姐,她們就是把命全搭上也賠不起。
阿嫵和千櫻雖一心想勸曲定璇早些回去,但這個雜耍班子變的戲法著實好看,眨眼間便能將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東西給變沒了,又或者是把東西從莫名的地方變出來,實在叫人驚歎,童心未泯的兩人不知不覺便看出了神,竟是忘了這檔子事,只跟著眾人一起拍手叫好,直把雙手都拍得通紅。
待得雜耍班子將那戲法都表演完了過來討賞錢時,阿嫵才有所驚覺,抬頭瞧去,只見天色漸晚,紅日正逐漸往西山落去,想不到這時辰竟已如此之晚,都怪自己看入了神,竟忘了時辰,想到這兒,她趕緊拉了千櫻一把,把千櫻也給叫回了神,再瞧那曲定璇和挽璧,尚在那裡沒口子的叫好拍手,曲定璇更是大方的掏了一錢銀子扔在那討賞的鐵盤子裡。
阿嫵心急的在曲定璇耳邊低聲提醒:“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若是讓老爺和夫人知道我們偷溜出來,那可不得了!”
這一語,頓時把曲定璇給驚醒了過來,瞥見越來越黑的天色,不由得臉色一白,不敢再多耽擱,領著三個丫環便急匆匆往府裡走,一路上還不忘埋怨阿嫵幾人沒及早提醒自己,把阿嫵和千櫻說的又委屈又羞愧,只低頭不語,反觀挽璧除了著急和擔心受罰外並無一星半點的自責之意。
曲定璇等人行至半路時,原先還瞧著甚好的黃昏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平地起風,帶著沙石呼嘯不已,吹得行人臉上生疼,天上更是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黃豆大的雨滴,並且一瞬間便由雨滴變成了疾風驟雨,把沒來得及避雨尚在路中的行人給澆了個透心涼,曲定璇等人亦不例外,一會兒的功夫便全被淋成了落湯雞,無奈之下,只得就近尋了個屋簷避雨。
曲定璇環著雙臂躲在最裡面,挽璧擋在她前面,阿嫵和千櫻則站在最外側,幾人的衣服皆被雨淋溼,如今溼溼的貼在身上,本已是極涼,再被挾著雨氣的冷風一吹,更是凍得直打哆嗦,曲定璇猶其不堪。她一邊打著寒戰一邊衝千櫻幾個不停抱怨道:“都怪你們,要是早些提醒我,現在早就回到府裡了,哪還用得著在外面受雨淋。”
她如今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千櫻和阿嫵的身上,卻不想想,先前是誰不聽勸告執意要溜出府的?!
千櫻和阿嫵對視了一眼,不敢回嘴,只盡力為曲定璇擋著襲來的風和雨,倒是挽璧害怕地問曲定璇:“小姐,這雨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停,咱們要怎麼辦啊?若是等天黑回去,老爺和夫人肯定都知道了。”今天這事一旦被發現,她做為慫恿小姐出去之人,必然難逃責罰,哪有不害怕之理。
曲定璇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哪知道!”接著又嘟囔道:“早知道這樣,就不出來了,也省得被雨困在這裡,也許爹孃已經發現我不見了,四處在尋我了。”聽了這話,幾人皆自嘆氣,不知如何是好。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由水珠串集而成雨簾,濛濛的覆蓋了整個城鎮,除了偶爾看到幾個披著蓑衣或是撐著油傘的人行色匆匆的走過外,再看不其他。
在避了半個時辰後,雨終是小了些許,由豆大的雨滴變成了細密如針尖的雨絲,儘管依然緊密,但至少不再如剛才那般似要將人都沖走的大了,曲定璇瞧著越來越晚的天色,情知不能再拖,狠狠心準備待雨再小一些便冒雨回家。
阿嫵既想著早些回去,又憂心小姐一再淋雨會不會生病,想著四處尋個東西給小姐擋擋雨,哪怕是塊木板也好,不過很可惜,她們所站的地方除了幾個破爛碗罐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