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覺得他的姑母就算是去了天上也會想下凡來,一巴掌拍死這個倒黴孩子。
「表兄。」
正在嚎哭的楊德利渾身一震,緩緩回身……
「平安!」
楊德利撲了過來,雙手抓住欄杆,急切的道:「平安,不是某殺的,某沒殺人……」
「某知道。」賈平安低聲道:「安心等著。」
身後的刑部官員有些詫異,心想賈平安進來不是為了問話嗎?
賈平安回身道:「多謝了。」
這就走了?
賈平安進來就是為了看看錶兄,他走到獄卒的身前,「還請高抬貴手。」
獄中有獄中的規矩,賈平安不好干涉太多。
獄卒笑道:「武陽伯客氣,好說,好說。」
……
「賈平安去了刑部的大牢。」
王琦笑道:「某這幾日就指望著此事取樂了,他去刑部何用?刑部也查不清,此案楊德利是跳進曲江池也洗不清。」
「賈平安洋洋得意,此次卻被當頭一棒,痛快啊!」周醒看了陳二孃一眼。
陳二孃木然坐在那裡,面無表情。
……
鄭良在倉部多年,算是老吏,從剛開始的兢兢業業到如今的麻木廝混,也算是經歷了一番社會毒打。
做好分內事,別的不管。
中午,有一步三搖晃的出了皇城,準備去老地方弄一碗餺飥。
現在糧價便宜,帶來的好處多不勝數,比如說餐飲業也便宜了。但壞處就是農戶的收入被削弱了。
鄭良知道這個,他甚至比尚書高履行都清楚糧價大跌的後果,但……
管我卵事!
到了這個年紀,他早就放棄了掙扎,只想平安愜意的度過後半生。
一路晃蕩著到了平康坊,他的眼中就多了鮮活。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別動,跟某走!」
鄭良心中一冷,「幹啥?」
身後有尖銳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腰。
馬丹!
那是腰子啊!
鄭良渾身僵硬的被帶到了一輛馬車邊上。
「上去。」
上了馬車,鄭良意外的看到了賈平安。
「武陽伯你……」鄭良身體一顫,「武陽伯饒命。」
他覺得賈平安是要弄死自己,至於原因……
在這等時候誰還去考慮原因啊!
賈平安沒想到這人膽小如此,就笑道:「請你來此並非惡意,只是不想被人看見而已。」
鄭良心中一鬆,抬頭道:「武陽伯有事只管吩咐。」
賈平安沒想到這人這般配合,不禁想到了翻譯官,「某請了你來……你大概也該知曉,某的表兄楊德利之事。」
「知曉。」鄭良很光棍的道:「某覺著楊主事不會幹這事,犯不著。」
這等老吏看人的眼光毒辣,若是丟吏部去就是上等的測謊儀。
「某想問問,那一日申時後,倉部誰提前走了。」
鄭良一個激靈,「難道……」
賈平安神色平靜的摸出了一塊金子。
大唐缺錢,也就是錢荒,所以只能把布匹也當做是貨幣使用。以至於在東西市都有存錢的地方,那些經常來花銷的人可以把錢存在那等地方,消費的時候叫人把錢送來就是。
這是利誘!
說出來對鄭良並無風險,還能得到好處,他除非傻了才會拒絕。
鄭良的眼中多了貪婪之色,一閃而逝。
「那一日……」他努力的回想著。
這等早退的事兒你問官員多半不知道,反而是下面的小吏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