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勣,想通了這個,管敦不禁鬆了一口氣。
英國公,捶死你這個孫兒吧!
李勣剛過了壽辰,那一日堪稱是高朋滿座啊!
可好心情沒維持多久,孫兒又闖禍了。
「帶了來!」
尚書省的值房裡,李勣面沉如水!
晚些,李敬業進了值房。
「阿翁。」
李敬業一臉無所謂。
老人最痛恨的就是兒孫的這種無所謂。
你今日的無所謂,就會變成明日的隱患!
「為何打人?」
李勣壓著火氣。
李敬業說道:「阿翁,那人虐殺了奴隸。」
「虐殺了奴隸自然有律法處置……」
「可那些官吏都在為他遮掩,說是奴隸們自己打死的。」
李敬業想起這個就來氣。
「於是你就出手,想代替律法?」
李勣覺得很荒謬。
李敬業搖頭,「阿翁,我不管什麼律法,我只知道此人該殺。」
李勣被氣笑了,罵道:「小畜生,如今訊息進宮,隨後就是處罰,你還敢這般大言不慚。來人,拿棍子來。」
門外進來一個小吏,把棍子送上,面無表情的出去。
李勣拿著棍子,氣得嘴唇在哆嗦。
砰砰砰砰砰砰!
一頓暴打。
李敬業雙手捂頭蹲著,隨便抽。
李勣氣喘吁吁的指著他罵道:「那只是奴隸罷了,你竟然為了奴隸去殺人,你竟然為了奴隸去殺人……」
外面的幾個小吏面面相覷。
英國公這是被氣壞了。
裡面傳來了李敬業認真的聲音,「阿翁,奴隸也是人。」
裡面默然。
外面默然。
「誰說的?」
「兄長說的。」
「一派……」
「阿翁,我能把那些紈絝子弟打死,卻不能看著那些人被欺凌。」
「愚不可及!」
「英國公,陛下召見。」
宮中來人了。
「讓李敬業也去!」
李勣嘆息,蕭索的氣息第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謹言慎行,否則回去老夫打折你的腿。」
一路進宮。
這等事兒按理到不了李治這裡,可這是英國公的孫兒,他擔心被人利用。
長孫無忌一夥漸漸式微,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勣不能倒下。
「為何?」
他知曉經過,卻依舊問了。
「陛下,那小吏想對女奴用強,那女奴的父親護著,被他活生生的打死。」李敬業理直氣壯地道:「他還敢狡辯,臣忍無可忍,只是一拳……誰曾想他竟然這般不禁打,早知曉就再補一拳。」
這個鐵憨憨啊!
王忠良不禁想掩面。
英國公一世英名,手段高超,竟然在這個孫兒的身上無計可施。
所謂殺人償命,雖然只是重傷,但懲罰是少不了的。
李勣的心亂了。
所謂的無牽無掛,也就是沒心沒肺。
若是皇帝嚴懲怎麼辦?
流放……
或是直接趕到軍中去。
想到李敬業一直想去軍中,李勣一個激靈,心想孫兒不會是故意的吧?
可看看李敬業,壓根就沒有這個演技。
「意氣用事!」
李治冷著臉。
意氣用事在這個時候分明就是個褒義詞啊!
李勣暗喜,給李敬業使眼色,示意他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