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武家外面停住,管事出來,諂笑著吩咐道:「夫人辛苦了。」
有侍女先下車,接著回身掀開車簾。
門內馬上出來三個侍女,一人拿著下馬凳放在車簾之下,兩人站在兩邊,伸手進去。
一隻白膩的手臂伸出來,接著是另一隻,翠色的廣袖這才接踵而至。
珠翠滿頭,但卻無法遮掩那張艷光四射的臉。
剛進宮辛苦了一趟,有些慵懶的武順被侍女攙扶下來,回身道:「你姨母心太狠,你要小心些。」
「是。」
賀蘭敏月接著下來,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女如今卻多了些婦人的嫵媚,看著讓人心動,垂涎三尺。
母女二人並肩進家。
賀蘭敏之在屋外迎接,目光漠然,甚至有厭惡之色。
「敏之。」
武順笑吟吟的過去,踮腳摸摸他的頭頂,笑的和一個小女孩似的歡喜,「你又長高了,以後定然是個好男兒,上馬能殺敵,下馬能牧民,為陛下效力。」
賀蘭敏之俊美的臉上多了些冷意。
「每日要多說話,莫要閉口不言。」
武順吩咐道:「去個人,去道德坊尋了賈家,告訴他家的管事,請賈平安今日赴宴。不過記住,速去速回,莫要等候誰。」
賀蘭敏月站在兄長的面前,姣好的面容擠出一個微笑,開口,「阿兄,我很好。」
賀蘭敏之默然。
「你……好自為之。」
賀蘭敏月點頭,然後笑道:「我今日在宮中看到了姨母,姨母還衝著我笑了,還問了你的事,阿兄,姨母其實也不錯。」
賀蘭敏之冷笑道:「你們威脅到了她,她怎會對你不錯?你莫要自誤。」
……
賈平安正在給阿福搓澡。
說是搓澡,實則只是用手巾蘸水給阿福捋一遍毛。
「嚶嚶嚶!」
阿福躺在地上,不安分的想爬起來。
「別動!」
賈平安按住它,飛快的抹著它的小腹。
「嚶嚶嚶!」
阿福抓住了粑粑的腳腕。它的力氣大的能讓最猛的猛將兄都膛乎其後,可此刻爪子卻小心翼翼的抓著粑粑的腳腕,撒嬌賣萌的哼哼唧唧。
「看看,看看這盆水,都黑了!」
賈平安拍拍它的腦袋,「滾蛋!」
阿福爬起來就跑,兜兜在屋裡招手,「阿福,阿福,快些來呀!」
阿福屁顛屁顛的進去,賈昱嚷道:「阿福你來看著兜兜,不許她作弊!」
賈平安把水倒了,三花惶然道:「郎君,這些奴來。」
賈平安只是笑了笑。
他本來就不習慣這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偶爾自己動動也是好事兒。
三花隨後伺候他洗手,那個殷勤啊!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賈平安問道:「可是有事?」
三花仰著頭,大膽的看著賈平安,「郎君,聽聞遼東那邊來了高麗的使者,奴想問問,高麗還能活多久?」
高麗還能活多久?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賈平安搖搖頭,看到三花眼中的眼神黯然,不禁樂了。
「郎君,二夫人請你去。」
秋香來請他。
三花是一家子被泉蓋蘇文弄死了,父親更是被戰馬拖死在高麗的王宮之外,仇深似海;而秋香一家子是政治鬥爭的失敗者,同樣全軍覆沒,她的母親和姐妹大概正在某個男人的床上努力迎奉,他的父親兄弟要麼被處死,要麼就淪為了奴隸。
這真是緣分吶!
蘇荷正在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