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連滾帶爬地跑到不會被波及的小角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薛清極並未說話,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平靜而緩慢地敲了幾下。
這動作嚴律莫名有點兒眼熟,隨後想起千年前這人就有這麼個小習慣——他動殺意之前如果是坐著的,總喜歡這麼敲兩下手上的劍。
現在因為趁手的衝雲不在,所以他基本沒再做過這動作。
嚴律當即狡辯:“我真記不太清了。”
“那也正常,”老太太這回倒是沒拆他臺,竟然點了點頭,繼而道,“你那會兒渾身都快沒好肉了,直接人事不省,我跟老棉爬出來的時候還剩一口氣兒,看到你差點兒當場把這口氣兒嚥了。”
這種多種混雜氣造成的氣流和境外境內情況有些相似,但對當年能獨自破了瀰瀰山境外境的嚴律來說本來也不是不能做到全身而退。
但當時情況複雜,且嚴律身體也大不如前,多方因素綜合之下,嚴律能保住陷進怨靈地的其他修士和妖已屬不易。
薛清極這才想起之前在地鐵上,嚴律曾跟他提過自己當時因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在修養,之後便打岔糊弄過去了。
原來就是這麼個“問題”和“修養”。
嚴律見他不再開口,竟然比他當場發火還要嚇人,咳嗽一聲:“之前你問起來,我不是不跟你說——”
“那是什麼呢?”薛清極笑著側頭看他。
嚴律被這毫不及眼底的笑噎了下。
薛清極又道:“你擔心什麼?我也不會發什麼瘋,已過去了幾十年,你該折騰的一個不落,我是參與不進去了,跟我說不說也沒什麼不同。”
這語氣輕飄飄的,但看嚴律的眼神兒卻跟好像恨不得碾死他。
他到底難改性格里的執拗,無法彌補千年時間裡自己的缺位,薛清極打心底惱怒。
嚴律不知道自己的心虛有何而來,但虛得很徹底,頓時不吭聲了。
一扭頭,瞧見屋裡董鹿隋辨連帶老太太,三雙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又稀奇異常地盯著他。
嚴律不耐煩:“看個屁啊?”
老太太悠悠道:“是啊。”
嚴律:“……”
老太太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煙:“那會兒你沒法挪動,我和老棉也元氣大傷,再趕去蛟固已經來不及了。後來事情太多,我也從沒懷疑過當時那些事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一回想,當年要不是咱們都被困在怨靈地,蛟固未必會那麼慘烈。”
“這麼一說,”嚴律皺眉,“我後來再去現場看時,發現那地方基本沒什麼魂魄殘留。”
薛清極:“當時為何沒人懷疑?”
老太太道:“當時死裡逃生出來的幾個世家子弟告訴我,建築內孽靈太多,解決過後修士們差不多已沒有力氣了,大火燒起來時夢孽留下的困境還沒消散,他們被困在火中錯失了逃走的機會,等於是被活活燒死在裡頭,怨氣太重招來了四周零散的孽靈,將魂魄吞噬乾淨了。”
蛟固和求鯉江相似,雖然有大陣庇護,但這些年來陣已殘缺不堪,四下都有孽靈。
四十年前跟著嚴律出活兒的偏偏是老棉和老佘,那會兒虺族還沒聚起來,能配合前往蛟固的妖也不多,壓根沒能調動大陣的力量,單憑也已衰敗的孟氏,沒能保下所有人也並不稀奇。
老太太說到這裡,劇烈咳嗽了幾聲,董鹿慌忙幫著拍後背,又喂她吃下孫化玉開的一些藥。
嚴律看向她,老太太擺擺手:“也怪我,我女兒女婿死在裡頭燒成了兩捧灰,對我的打擊太大,根本沒心思深究這件事兒。現在想起來才覺得蹊蹺,嚴哥,你不覺得咱們像是被調開了嗎?”
嚴律想明白了董四喜說這事兒的意思:“能調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