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對他,是為了不讓他傷害我,這是你修正他做錯事情的唯一辦法。”
他頓了頓,聲音沙啞道:“現在輪到我了。你和爸錯太大,走太偏,我能做的不多了,家裡的錢可以全拿去補貼門裡和老堂街的受害者家屬,但命回不來了……”他聲音很平靜,但也清晰無比,“咱家剩下的,就只剩我和劍了。哦,還有仙聖山那個陣。”
他兩隻手一起握住肖攬陽的手,半晌才又說:“陣需要我,還有我的劍。媽說過,錯了就得認,就要想方設法還債。”
說完,肖點星慢慢兒鬆開手,卻在即將放下時感覺到指尖兒傳來的一丁點兒回握。
肖攬陽不知是挽留還是歉疚,他已說不出話——嗓子眼兒裡都是穢肢——但還是給出了最後的反應。
肖點星抹了把臉,將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淚水抹掉,低聲道:“我走了。”
他走出病房,卻見門外站著個他十分熟悉的青年。
“你怎麼在這兒?”肖點星一愣,“我之前不是讓你走了嗎?”等看清對方臉上的傷口又皺起眉,“你怎麼搞成這樣!”
肖天站在病房外,苦笑道:“少爺,我前腳把你送到蛟固,你後腳就把我給蹬了,讓我自個兒滾回堯市保命,就你當時那狀態,我敢走嗎?後來就走不了了,讓仟百嘉裡跑出來的孽靈給來了幾下。”
他把肖點星拉到地方之後也覺察到不對,悄默聲地跟在肖點星身後來到了仟百嘉,後邊兒打起來的時候再跑就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縮在角落裡,就這也捱了不少波及。
“我受傷輕,沒來私人醫院這邊兒,醒了之後聽說了事兒才過來,”肖天道,“本來是不想來的,但尋思尋思還是過來吧,沒想到一過來就瞧見這陣仗,我看我現在好像又走不了了。”
肖點星原本滿腔憤懣,早已對“肖氏”這倆字兒不知該作何感想,這會兒一出門卻又撞見了家裡另一個子弟,聽他這慢騰騰的抱怨,竟然有點兒哭笑不得。
“別喊我少爺,以後都沒什麼少爺了。”肖點星笑了笑,“你也不用留在肖家,我放你車上的包裡有張卡,上頭還有點兒錢,密碼還是以前老一套,我知道你跟老家那幫旁支兒沒什麼感情,拿著錢走吧,愛去哪兒去哪兒。”
肖天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道:“少爺,我剛來本家的時候你還記得嗎?老挨那幫有點兒修行的老油條擠兌,出活兒遇到送命的讓我先上,留下來處理亂糟糟現場的留我最後走。”
“記得,”肖點星說,“你就是那個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倒黴蛋兒,跟誰都合不來。”
肖天說:“哎,是啊。你瞧見了,練劍打球出門玩兒都喊我跟著,跟了幾回他們就不怎麼欺負我了。”
“咋了,”肖點星問,“別跟我說你要因為這個跟我報恩了?”
肖天嘆口氣兒:“那不至於,你帶上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咱倆差不多大,你又沒朋友,帶我偽裝成有朋友的樣子,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肖點星:“……你到底為啥來的!”氣我麼!
肖天笑了:“後來有一回路過老堂街附近,遇到了個混種的妖族小孩兒。那孩子還不太會控制妖那部分的靈力,騎車的時候先天病發作,頭昏撞到了咱們車上,家裡的弟子瞧不上妖,更瞧不上混種,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這茬肖點星還真想不起來了,茫然地搖搖頭。
“當時少爺你讓家裡的子弟都滾蛋,說他們欺負小孩兒是王八蛋,”肖天說,“把那小孩兒攆走了,說他騎個車都不會,是個傻蛋。”他一笑,“你說妖族的孩子也是孩子,欺負小孩兒的哪怕是人也是垃圾人。”
如果是以前,肖點星或許還會挺得意自己當時的仗義。但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他只淡淡點了個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