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被誰揪著後衣領拎了起來,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被拎著她的惡魔用力抖了幾下,然後,大量的異物被從她的身上抖落,砸在地上,傳出一連串輕響。
當荀悠的雙腳接觸到地面時,不知道是因為劇痛折磨還是被那幾下抖得頭暈,她差點沒對著眼前的菲利普跪下。好在菲利普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並放在一邊的特製高腳凳上,順便還給了她一張吸水性極佳的手帕。
坐在高腳凳上的荀悠低頭看著離自己大約有半米的地面,大片大片顏色深淺不一的藍色衝擊著她的眼球,在某個瞬間,她認出了那些藍色是由一根根被打溼的羽毛堆疊而成的。
而看著自己身上流出的鮮血正順著凳腿不斷匯入那片面積不斷擴大的藍色羽毛地毯,視線有些模糊的荀悠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擦了一把流到眼皮上的鮮血,但是,她一抬手,大量血液匯聚在一起沿著“手背-手腕-胳膊”的路線流進她的院服袖子裡。
花了幾秒鐘的時間,荀悠才反應了過來,她一邊捏著手裡的手帕,動作遲緩地擦著自己臉上不斷流淌著的鮮血,一邊時不時地吞下菲利普塞進嘴裡的回血藥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菲利普提供的藥片裡新增了安眠成分,沒過多久,荀悠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睏意,在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好像隱約聽到了鳥類扇動翅膀時所發出的聲音。
等荀悠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狹小的房間內,身下堅硬的觸感讓她想起了五年前曾蹲過的那間禁閉室裡的硬板床。
當荀悠艱難地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坐起身來環顧四周時,熟悉的鐵門樣式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這也讓她確信自己確實被關進了禁閉室。
只不過,想起之前那鋪了一地的連繫統都沒檢測出來的藍色羽毛,荀悠覺得庭院會選擇把她隔離起來也不奇怪,而且被隔離起來的應該也不只有荀悠,畢竟,為那塊羽毛地毯提供原材料的學員不止她一個。
就在這時,荀悠聽到鐵門那邊傳來了一陣敲擊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菲利普與平常那副懶洋洋的腔調完全不同的嚴肅聲音:“格洛瑞絲,你醒了嗎?”
而在聽到這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時,荀悠的心中泛起一股止不住的憎恨之情,在那個瞬間,荀悠突然有種哪怕自爆也要幹掉菲利普的衝動,她忍不住呼吸粗重了幾分。
像是察覺到荀悠的不對勁,菲利普用力敲了敲禁閉室的門:“格洛瑞絲?”
努力壓制著內心沸騰的殺意,荀悠語氣算不上好的低吼道:“菲利普醫生,能請您閉嘴嗎?”
“……”門外被她吼得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荀悠聽到位置偏下的敲擊聲,她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安置在鐵門正下面的送餐口處,被塞進來了一張紙條。
荀悠費力地移動了過去,拾起紙條一看,菲利普那熟悉的字跡映入她的眼簾,強忍著想要撕碎這張紙條的衝動,荀悠匆匆掃過上面寫著的內容:
“請把你能描述出來的所有感受都告訴我,做不到口述就寫在紙條背面,敲一下門,我會為你提供鋼筆。”
看著手裡這張被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捏都沒有起皺的紙條,荀悠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鐵門,嘴巴開合了幾次,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感覺自己的嗓子被塞了幾塊棉花徹底堵死的她只能伸手敲了一下門。
下一秒,送餐口處的活動門立刻被頂開了一點,一支黑色的鋼筆滾了進來,隨即,那扇小門就落回到了原位。
即便門開的時間只維持了短短几秒,荀悠還是眼尖地看到一絲白色,瞬間認出這是菲利普身上的白大褂後,她內心的殺意越發高漲。
意識到這一點後,荀悠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角色面板,她將顯示在上面的負面狀態換了個說法,一筆一劃地寫在了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