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府衙大堂。
太守沉著臉,左手在案几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清脆短促的響聲在寂靜大堂內迴盪。
過了稍許功夫。
“恆兒……!”
隨著話音落地,身側的簾幕裡閃出一道消瘦人影,躬身一禮:“屬下在!”
“如今這雍安城兇案頻發,大有風雨欲來之勢,你且去跑一趟,讓你姑母近日來莫要出府,一切採辦,皆交由下人去辦便是!”
“曉得了姑父!”
王恆點頭答應,可剛走到門口處,又似想起一事來,轉過頭遲疇問道:“因著純陽子道長多日未歸,道長帶回來的那倆丫頭這兩日鬧著要找道長,此事……!”
“些許小事罷了,不必理會!”
太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可不等王恆轉身,太守眸光一閃,忽而又喊住了他。“從庫裡支使五十兩銀子,送去鳴玉坊吧!”
“遵命!”
王恆應了聲,快步而去。
“哎…多事之秋吶!”
太守嘆息一聲,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仁兒,一時間思緒紛雜。
沒過多久,大堂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心中咯噔一下。
難不成兇手又殺人啦?
娘希匹,今兒早上不是剛死了一個?這兇手難不成如此的橫行無忌?!”
可當他抬眼一看,頓時滿臉驚愕。
“誒?純陽子道長?!”
下一刻。
便似火燒屁股般迎了過去。
……………
一番客套過後。
太守忙請道人落座,又喚人奉上茶水,這才笑呵呵說道:“道長此去多日未歸,可教老夫甚是掛念吶!”
道士哂然一笑。
只道一路追殺那邪人,這才耽擱了幾日。
“如此說來,那邪人已被道長誅殺了?”
“不錯。”
江塵端起茶水淺啄了一口,笑著頷首道。
“哎,此番能斬殺這等邪人,全賴道長出手相助,道長於老夫、於這雍安城的數萬百姓皆有大恩吶……。”太守說著,竟緩緩俯下身,朝著道人直直拜了下去。
這一遭非但道人未曾料到,就連一旁的陳都尉亦是滿臉愕然。
經過短暫沉寂。
道士趕緊伸手將其扶住。
“大人無需多禮。”
太守直起腰,苦笑著搖了搖頭。
“道長與那邪人鬥法的經過,老夫也已耳聞,此等兇人若非道長仗義相助,單憑老夫手下這兒些酒囊飯袋,怕是這雍安城危矣……。”
旁邊站著的陳都尉聞言,不由老臉一紅,可也只是臊眉耷眼的縮了縮身子,不敢出言辯駁一句。
江塵放下手上茶杯,只是笑了笑說道:“妖人作祟,殘害百姓,貧道又怎能置之不理,些許小事不敢居功!”
說著,不等太守開口。
便話鋒一轉。
“貧道方才聽都尉曾言,這城中似又生了幾起命案?”
“哦?”
“道長已經知曉了!”
太守先是詫異瞥了陳都尉一眼,爾後沉吟須臾,才緩緩道:“這案子倒也極為蹊蹺,受害之人多為小兒與年輕男子,且死狀極慘,現場也並無什麼兇器與線索留下…。”
江塵眉頭一挑。
“沒有線索……!”
他抬眼瞧向了太守,卻是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屍體可曾帶回府衙?”
太守一愣,不過還是頷首道。
“受害之人的屍首都在殮屍房擺著!”
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