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民百姓飽受迫害,可謂苦不堪言,今日終究老天開了眼,竟將這些沒人性的畜牲一併宰了個乾淨。
而這位縣尊大人又特意命人張貼榜文,說是讓那些丟了女兒的百姓來縣衙處認領,並且衙門還會給每戶人家補償五兩銀子。
這一下,非但那些丟了女兒的百姓炸開了鍋,就是尋常百姓也一個個蜂擁著往縣衙處擠,畢竟人都有瞧熱鬧的心理,有熱鬧不瞧王八蛋吶。
衙門前一群青壯圍攏了個半圓,將周遭熙攘的百姓攔在了幾丈外,那位新來的縣尊大人正與一位青袍道人交談,旁邊還站著個神色冰冷的玄衣女子。
“陸兄倒也慷慨,竟捨得每人補償五兩銀子,這一百餘人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吶。”道士瞧了眼烏泱泱的百姓,轉過頭,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
“哎,這些女子都是些可憐人,遭了這番大難,理應給些補償。”陸機嘆了一口氣,又指向了自個身上的官袍:
“陸某雖來此赴任不足一日,可終究也算這平昌縣的父母官,這些銀子與其花在青樓畫舫上,不若拿來做些實事的好……。”
道士哂然一笑,瞧來這位陸兄也是位性情中人,想必往日裡沒少去那勾欄瓦舍之地。
兩人閒談間,眼見衙門前的人群愈加擁擠,江塵便輕聲對陸機道:“百姓也來的差不多了,陸兄便讓那些女子出來吧。”
陸機點了點頭,擺手吩咐青壯將女子從衙門中帶出,而隨著百餘個女子行出,人群裡頓時騷動起來。
有那婦人、老嫗哭嚎著呼喊女兒,也有瞧熱鬧的拼命往裡擠,一時間場面逐漸失控起來。
青壯們趕忙張臂攔擋,口中還不住呵斥,可即便如此,卻也難以安撫住亂糟糟的人群。
陸機眉頭微蹙,趕忙命人搬來個椅子踩上去,揮舞著手臂喊道:“本官在此,父老鄉親們莫要擠嚷,且排好了佇列各自認領親人……。”
許是他這身官服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其初到任上,便宰光了一縣同僚與下屬的戰績太過輝煌。
人群裡的百姓慢慢停止了騷動,依著幾個青壯的指揮麼,老老實實排開了佇列,有的人從救出的女子中尋到了親人,接著便是好一番抱頭痛哭,待領了青壯發下的五兩銀子後,才千恩萬謝的叩頭而去。
可也有那尋了半天也沒瞧見女兒甚或娘子的,最後只得揣著滿心喜悅前來,失魂落魄著嚎啕離去。
這一幕幕的悲歡離合,不時在衙門前接連上演。
人從一角,有個衣衫落滿了補丁,又瞎了眼的白髮老嫗佝僂著身子,嘶聲呼喚著女兒,可一多半的女子已經有了家人認領,剩餘那些女子也無人回應老嫗。
旁人見了不免搖頭唏噓。
“嘖嘖…這王大娘的女兒好像沒在這啊?”
“嗐,她女兒都丟一年多了,怕是早就死咧。”
“聽說那狗縣尉最喜生食人心,王大娘的女兒怕是……。”
“哎喲作孽啊,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