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聲音壓得低低的,一字一字咬得極重,幾乎指上了墨譽的鼻子:“墨譽,你真是齷齪又噁心!”
墨譽被她這番話一罵,連自己也鄙夷起了自己,可是少年的驕傲又迫使他不能屈服,他不過是真心地喜歡著一個女人,為什麼要遭受如此多的指責?而他方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情不自禁,如果他的理智強大到足夠剋制翻騰的內心,他又怎麼會被人握住把柄?
他沒有放開木蓮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對她沒有半點企圖,真的沒有!我來這裡只是想對她說鹿臺山的事,她那麼在乎師兄弟之間的感情,我想這事肯定不能瞞著她,所以我就來了!房裡沒有人伺候,她渴了,要喝水,我便進來給她送水,然後……”
墨譽忽然打住不說,進來送水而已,這的確是初衷,可是後來他吻了她,該如何解釋?
怎麼解釋都不可能讓人相信。
他果然是個齷齪又噁心的人,一心惦記著自己的嫂子。然而,有什麼辦法呢,他惦記著她是真的,喜歡她是真的,不忍心看她受委屈也是真的,大不了他永遠都不說出口,大不了他在肚子裡藏一輩子,可以麼?
他只是求木蓮不要說出去。木蓮一直都知道。
“你剛剛說……鹿臺山出了什麼事?”木蓮卻聽到了別的東西,蹙眉追問道。
墨譽立刻緘默不語,方才見百里婧病著,他便打消了念頭,決計不告訴她了,怕她知道又要大動干戈,鬧得身子更不舒服。
木蓮見他靜默,頓時冷笑出聲,用力甩開墨譽的雙手道:“墨譽,你不僅噁心還謊話連篇,你幾時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找不到合適的藉口就編造,你的聖賢書都念到哪裡去了!”
墨譽被她逼得完全下不來臺面,少年的自尊心被激起,什麼都顧不得地高聲辯道:“我沒有說謊!這件事朝廷都知道!大哥也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沒有說罷了!鹿臺山變成了一片廢墟,探子回報說是被滅了滿門,連一個活口都不曾從山上走出來!如果我說了謊,就罰我不得好死,遭天下人唾棄!”
木蓮完全呆住,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重複道:“被滅了滿門?你是說鹿臺山……”忽然,她看向墨譽身後,頓時慌了,一把拂開面前的墨譽,輕喚道:“婧小白……”
墨譽驚愕地轉過身去。
只見百里婧身著中衣站在屏風旁,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他:“你剛剛說鹿臺山怎麼了?再說一遍給我聽聽,要是你敢說謊,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她的聲音啞啞的,不似平日那般動聽,墨譽也知道她的手冰涼,卻無法肯定他方才做的那些逾矩的齷齪事是不是被她發現了,她是不是從心底裡越發瞧不起他?這些擔憂匯聚在一處,讓墨譽的自尊更為受挫,想起百里落的那番勸誡,也不知該說不該說,可腦子裡有一種急於奪取她信任的**。於是,他一五一十地把那些原話又重複了一遍,還說到朝廷已經派兵去駐紮鹿臺山,讓百里婧不必擔憂。說完,忐忑地注視著她的神色。
如果說之前墨譽所陳述的滅門慘狀百里婧還可能不信,後面說到駐軍時百里婧卻開始一點一點絕望下去——鹿臺山一向清淨,民風淳樸,山陰山陽兩頭的百姓們從未受到任何拘束,生活自由自在,只因此地雖處於兩國邊界,大興和西秦卻都不曾派兵駐紮,由著這裡的人肆意地過著平靜的生活。
可是,如果有朝一日軍隊開始進駐鹿臺山,那麼,就意味著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