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江州相處得不錯,之前我去醫院找他,心情也不錯的樣子。而且他似乎不再關著你了,看來我弟弟是被人收了骨頭了。”
秦漫笑著沒說話。
阮蘇荷放下杯子又問:“你們是打算結婚嗎?”
秦漫恍惚著抬眸:“這還得看他的意思。”
“我問過了,他的確有這個意思。”
秦漫怔了下:“是麼。”
阮蘇荷凌厲的盯緊她,神色驟然認真起來。
“我說這話,你可能不會喜歡。可是,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一直以來我可以不好,但是我不希望他將來過得不好。江州他是真心喜歡你的,這麼多年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動過真感情,你是第一個,我這個當姐姐的一眼就看出來了。當初我放你離開,就是擔心你成為他的軟肋,怕別人拿你作文章來攻擊他。這些年江州真的吃了很多苦,我媽走的時候他才五歲,那些事對他的打擊沒人能夠想象。江州這個人一直都這樣,打碎牙齒和血吞,他從不把心裡事說給別人聽。我知道他一直生活得很辛苦。所以,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他。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弟弟不好。”
秦漫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這些年你們姐弟情深。”
阮蘇荷吸緊鼻子,眼眶微微的眨紅:“江州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弟弟,只是我不夠好,這些年都是他在保護我,而我卻沒什麼本事,幫不到他什麼。”
她能做的就是張牙舞爪的與那些詆譭他的人對抗,像只橫貫街頭的螃蟹。可是,現在肖文琪死了,阮安南也垮下了。以前她揮舞著大鉗子與之抗爭的那些敵人一夜之間紛紛倒下了,她竟然空虛得不能自已。
再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些什麼,同時也覺得,阮家也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聲息湮滅,過往的時光列車一樣“轟隆隆”的駛過去了,他們是被推擠下來的人,以前怎麼爬也爬不上去。只是誰都沒能想到那竟是一列死亡列車,沒能爬上的人反倒成了僥倖的倖存者。
她的心中亦說不出的感慨。
肖文琪搶佔了別人的位置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阮子行死之前就已經囑咐過,死後要和席琴合葬在一起,他要到另一個世界中對她懺悔。這麼多年的人間悲喜劇落幕之後,魂歸西天,一切卻又回到原點上。有的時候真是搞不明白,人到底在折騰什麼?
阮蘇荷意識到自己跑神了,喝了一口水集中精神。
“你們若真是結婚了就好好過,江州那個人看著脾氣不好,有的時候愛板著臉,可是他若對一個人好,就是真的好。而且他那個人是死心眼,愛上一個人,就會至死不渝。”
阮蘇荷沒坐多久電話就響了,婚紗修改好了,店裡的人通知她有時間過去試穿。
掛掉電話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對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林鐘會請客。”
秦漫點點頭:“我跟江州說一聲,只要他有時間。”
“那好,我們明晚見。”
人去茶涼,秦漫站到落地窗前看著。深秋,外面早已有了瑟瑟冷意,隔著一面窗,陽光灑進來卻是火燒火燎的。
站得時間久了,臉頰通紅,可是操在腋窩下的指掌是冷的。
秦漫搓了搓手,又不禁呵一口氣,像天寒地凍的時候站在郊外的野地裡,一點兒擋風的傢什都沒有,冷風呼嘯,直灌胸腔,吹拂得久了,便會生起一種悶悶的疼意,彷彿嗆到了。
阮蘇荷接到陌生電話,那端有人問她:“你是阮蘇荷吧?”她應下來問:“我事,你是哪位?有事嗎?”
是看守所的人,只說阮安南想要見她。這些年過去,阮安南積攢了不少人脈,雖然現在被控制起來了,可是想見一個人打點一下還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