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最後看了暗處一眼,對那些不規矩的男海民們投下警告的眼神,緊接著跟著她回屋,利落地關上了排屋門。
在他走後,才有不少人從暗處現身,都是些單身的男海民,不錯眼地看著顧家的排房。
今天陶粟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她照料顧阿媽時的舉動,還是隻和顧川親近的姿態,都被人看在眼裡,這下除了外表少見的嬌軟美嫩,她表現出來的專一也同樣令人動容。
眾人的心裡湧起了新一陣的火熱,如果是討她結親,以後生下的孩子一定會是自己的吧。
天色完全黑下來以後,海上開始下起大雨,並且雨勢有逐漸增大的趨勢,嘩啦啦沖刷著牡蠣屋頂與房屋簷角。
這場雨下得很是時候,剛好聚集地裡每間海排房的起錨與整合操作完畢,不會耽誤事情。
還在新模樣的聚集地內閒逛的海民紛紛避回自家屋子,而一整個聯排房圈則慢慢悠悠開始順著潮流的方向往近淺海交界線飄去。
夜間趕路不需要人為控制,附近的海區裡並沒有足以觸礁的建築或石柱,而晚上的海潮順應潮汐,直往海岸上撲打,聯排房圈順著海浪行進能節省下不少人力。
當然也不會真靠海潮帶動前進多少里路,只要不後退就行,這些海民們都心中有數。
為了慶祝聚集地成功遷徙,晚上這一頓晚食,大多數人家都吃得十分豐盛,比如顧家。
顧阿媽倒油做了一盆炸魚塊,一鍋薄粥,還特意取出陶粟先前給她的一隻肉罐加菜,她難得這麼大方,看上去面色要比起以往的病氣瘦削好得多,是犒勞誰不用多說。
這些都是陶粟住進顧家以後才逐漸有的改變,而她本人嬌憨呆鈍,完全沒覺察出來,只當是自己好運地遇上了顧川及他一家,殊不知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陶粟毫無所知地埋頭喝著粥,她紅嫩的唇瓣如同軟面魚,微微拱起吹拂著粥面的熱氣,又怕燙嘴,吹了又吹,直到確認涼了,才滿足地低頭喝上一口。
有她細食慢嚥的這一會兒工夫,顧川和顧洋都大半碗粥與魚塊下肚了。
北部聚集地裡無論哪個女性,再嬌生慣養也沒有這般腔調的,可放在陶粟身上,就顯得十分相稱諧美,恍若她本就該這樣。
顧家今晚總算不用再四人一道坐在地墊上將就,被淹的小租屋浮起來以後,裡面雖然依舊濕漉漉的,但有防水的厚布隔著,同樣可以存放東西。
吃過晚食後,顧川和顧洋一起搭手,將大屋正中間地面上堆積了整整兩天的雜物盡數搬回原處。
他們搬得比較吃力,由於聚集地所有排房門朝向內裡的緣故,每一圈錯隔開的排屋實際上離得都很近,比人還要寬的物品是過不了道的,因此只能拆開了一樣樣搬進去,再重新捆包起來。
儘管這樣的朝向在日常生活中雖然麻煩一些,但是非常有好處,可以隨時應對漂行過程中海面上突然大起來的風浪,不會有海浪直接打進家裡的事情發生。
而顧家海排屋裡的東西都搬乾淨以後,地方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空間太大攏不住火氣,讓人生生覺得寒涼不少。
燒過晚食的火盆又被重新點了起來,在屋裡發出耀眼溫暖的熱光,室溫在逐漸上升,抵抗著屋外溢進來的暗夜寒氣。
顧阿媽是個節儉的勤快人,她飛快地把燈碗裡的火苗熄滅,再將地上原來物什堆過的地面拿布擦了又擦,方才重新鋪上許久沒用過的乾燥地墊與被褥。
大家都有地方睡以後,陶粟的氣墊也不用再跟人共享,她在革鞋裡脫下軟襪鞋,又偷摸著收進空間,隨後好好地將鞋子同旁邊的登山揹包統一擺放在一起。
等一切都弄好後,她快樂地鑽進早就幹了的保溫睡袋中,幸福地滾了又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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