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什麼?本店的菜系全是建常鄉特有的。」老闆圍著圍裙,約有四十多歲的模樣,憨態可掬,「尤其是常鄉辣子面,別的地方吃不到。」
夏梔和宋嶼看了看櫃檯上方掛好的選單,兩人選了辣子面和兩道特色菜。
「稍等片刻,面和菜馬上就好。」老闆收了單,「裡面空的位置都是能坐,隨便挑。」
許是他們來的時間有點晚,現在不是吃飯時間,麵館裡空空曠曠的,也沒什麼人。
路面被陽光暴曬得滾燙,空氣中浮動橡膠被烤裂的味道,混著麵館裡油潑辣子的香味,對門的超市老闆扇著蒲扇,坐在了門口旁的長桌上面,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短影片嗑瓜子,這裡是鄉鎮緩慢的生活節奏。
坐好以後,夏梔眼眶還是通紅的,她伸出手去拿紙巾盒。
宋嶼撐著下頜,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順勢把紙巾盒推到了她面前。
「不要盯著我看啊。」哪怕已經被宋嶼哄好半個多小時了,她鼻音還是很重,嗓子也啞。她擦了擦鼻尖,「哭有什麼好看的。」
「好看啊,怎麼就不好看了。」宋嶼低聲,眉梢揚了揚,哄她,「我女朋友哭起來都這麼好看,你說我的運氣是不是太好。」
之前在民宿,夏梔想了解,宋嶼就大概和夏梔講了些他在藏城的事。
其實他也沒說得很詳細,包括車禍昏迷都沒說,但小姑娘不知道怎麼了,他講得也不是很嚴重,結果夏梔哭得稀里嘩啦,還哭挺久。
最後宋嶼想方設法把她哄好了,兩人這才出來吃東西。
「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夏梔想到車禍,立刻又悶悶的,「但我記得,孟溪之前跟我提過,他說他有個朋友懷疑你的車被動過手腳,不過現在證據也被銷毀了,不然我們還可以去報警,告他們。」
「你當時有沒有去調查過?」她問。
宋嶼斂過視線,「我在病房住了很久,出來以後就一直在丁老師那裡休養。」
他說到這就停了,不過夏梔也聽出他的意思,既然對方敢做,事情成功與否都不會留下痕跡的。
「其實調查也沒什麼意義。」他沉靜的目光看她,滾著喉結,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頭髮,「想扳倒秦家,哪兒就那麼容易。」
這個道理夏梔也懂。
兩個人都沉默了會兒,正巧窗外的視線能瞥到坡下的山路。一輛接著一輛的貨車正排成線往外面行駛,這些貨車的車身貼著金恆集團的字樣,貨箱拉滿了東西,被捆了好幾圈的苫布搖搖欲墜。近大遠小,這幾輛車在他們的視角看過去,像是卡通玩具車似的。
「金恆,是不是秦家的產業?」像是想到什麼,夏梔突然問道,「我記得我在看周廷淵的報導時候,有看過金恆集團的logo。」
宋嶼點頭,「是。南城地產相關有80都是秦家的產業,現在來說,是周廷淵的產業也不為過。所以在哪兒看到都不奇怪。」
他的話音剛落,正巧老闆端著餐盤走過來,上面兩碗麵,兩盤菜,還送了解暑的西瓜拼盤。聽見他們在討論秦家和周廷淵,就順口搭了句話,「金恆和我們鄉鎮有個工廠的專案,前幾個月有段時間突然被叫停了,當時我們鎮裡的人還說,可能專案要黃。」
老闆將麵碗放在了兩個年輕人的桌前,「不過啊,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這些車又開始進進出出的。我聽他們聊天說,專案又來了幾個有錢的投資人,給救回來了。」
「專案為什麼會被叫停呀?」油辣子帶著熱氣湧出來,光聞著就香,夏梔好奇地看向老闆,她也想起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多問問總是沒壞處,「建常鄉好像是煤礦資源非常豐富,這個專案也是跟煤礦相關嗎?」
「嗯。」老闆聽她提到煤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