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而行的江湖客,人間百態,市井喧囂。
而在內城臨近皇城的一條街區之上,兩道並肩而行的人影悄然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弘巨大院落門前站定。
院門之前坐落著兩頭巨大猙獰的石制貔貅,厚重黑色院門之上是八行八列的銀色門釘點綴其上,將外界喧囂與內部完全隔絕。
而那正門之上牌匾則鐫刻兩個鎏金大字,
許府。
由於這座府邸門前便是進入皇城的必經之路,來往的獸車行人更是絡繹不絕,但此時路過許府門前過路客們皆是不可避免的朝著那兩道並肩而立身影望上一眼。
有的人是因為相國府的名頭,想要看看是哪位達官顯貴前來拜門。
有的人則是單純的被那兩道身影所吸引。
其中一人乃是一名近乎七尺高老者,身著一身儒袍,但這原本應當氣質雅然的衣服卻被他穿的有些不倫不類。
他身材太過於魁梧健碩,整件寬鬆的儒袍被他那隆起的肌肉撐得鼓鼓的。
而且在老者身旁,則安靜的站著一名黑衣如墨的女子。
只是對方帶著一頂幕籬,垂落的黑紗遮掩住了對方的容顏,不過看其黑衣下的身材應當是一位人間絕色。
這一對略顯不倫不類的組合也不僅僅是吸引了過路客們的目光,更是吸引了相府門前護院的注意。
幾名至少融身境界的護院皆是眼神不善的盯著門口杵著的那兩個人。
倒不是宰相門前七品官看不起人,而是因為這倆人已經在門口杵了有兩刻鐘。
既不上前通報,也不離開,他們主動上去問話對方也不搭理,就那麼在門口杵著。
他們這些護院能忍到現在沒有動手趕人,已經算是很有修養了。
在護院不善目光注視下,
那名帶著幕籬的女子忽地側過了眼眸,看向了身旁的壯碩老者,聲線低柔清冷:
“師傅.我們不通報一聲嗎?”
聽著徒兒的問話,冉劍離砸了砸嘴,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髯:
“可以.可以再等等,以許殷鶴那傢伙的修為,絕對是知道絕對知道我來了,就算他不知道,鳳九軒那傢伙也能感應到。”
“可是通報一聲,我們不就可以進去了。”
“.”
冉劍離沉默一瞬,輕咳一聲,肅聲道:
“這許殷鶴既然打算當縮頭烏龜,咱們師徒就在這堵門,青墨,你看見那些護院沒,一會他們若是動手趕我們,你就還手打他們,鬧大了,我看他出不出來。”
“哦下死手?”
“呃可以不用這麼狠。”
“哦,好”
話落,時間悄然而過,
一刻鐘後,幕籬女子看了看那緊閉的院門,又望了一眼自己師傅,默默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枚源晶,站在原地開始修煉。
兩刻鐘後,幕籬女子已然入定。
一個時辰後,冉劍離的眼神逐漸開始變得不善。
此次入京,皇帝老兒都還沒見他便先來許殷鶴這相府,就是為了給自己這徒兒討個說法。
沒想到許殷鶴這小子竟然真的開始當縮頭烏龜了。
正想著,
周遭喧鬧的街道忽地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安靜了下來,兩側行人之中甚至還有人直接朝著皇城方向躬身行禮。
冉劍離眉頭微挑,下意識回眸望去,隨即眼角跳了跳。
一架黑龍馬車正緩緩的從皇城城門之中行駛而出。
馬車就那麼靜靜在他的注視下行駛到了他的面前停下。
然後,
車簾被拉開,
一位氣度深沉中年男人的面容出現在了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