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真正放了心。
“湯小姐,你沒事吧?”她的車窗被敲了兩下,一個大嗓門隨之震動著車窗。“這是我的義警證明,警察等會兒才會來,因為我就住在附近,所以先過來嚇嚇那群混蛋。”
湯思嘉想起身,但她四肢發軟、動彈不得,只能搖下車窗,抬起茫然的雙眼——
“是你!”是那個汗衫男。
“是你!”是那個冰雪女。
他們兩人同時驚撥出聲。
湯思嘉看著他那兩道臥蠶似的濃眉,一陣安心排山倒海地襲來,她深吸了口氣,這時才敢真正地呼吸了。
她從不知道在闃無人聲的夜裡,遇見一張熟悉的面孔,竟會是如此讓人感動的事。
“我叫遊遠光。”他先自我介紹。
“湯思嘉。”她主動朝他伸出手。
遊遠光大掌牢牢地一握,密密地裹住她冷如冰塊般的手掌。
他皺了下眉,把她驚魂未定的失神臉龐看在眼裡,卻忍不住開口訓話——
“你是頭殼壞去了喔!大白天在稻田邊騎車沒關係,晚上這裡暗得連鬼都分不清你是人還是同類,你是在這裡瞎晃找鬼嗎?要不是我家剛好住附近,你現在可能已經圈圈叉叉了!”遊遠光罵得順口,一手插腰,三七步架式便站了出來。
“我回家時通常會開右邊那條路的,我今天只是……只是……”她看著他身後的黑夜,說話語氣虛弱得像空氣。“想聞聞稻草的味道。”
遊遠光望著她那張蒼白小臉,直覺情況有異。
她如果只是單純地被那群王八蛋嚇到,不會有那麼孤單的表情。況且她經歷了這一晚驚險,竟沒先打通電話給家人,也沒有家人打電話給她,這一切應該是有些不足以為人道的惆悵吧。
遊遠光懊惱地聽見同情心汩汩冒出的聲音,決定他這個好人要做到底了。
誰讓她可憐得像只棄犬,誰讓他們好歹四目交接過十幾回,算得上有些小認識吧。誰讓一臉有氣質的她,長得就是他中意的樣子呢?
“你怎麼了?”遊遠光問道,儘可能地想把橫眉豎目擺弄成張老師的慈眉善目。
“沒事。”湯思嘉搖頭,覺得他臉部突然扭曲的樣子有點怪。
“你臉色發青,沒事才有鬼!要不要先到我家喝點東西?”雙手插腰,完全是大娘式的問候方式,像是他們已經認識十年一樣。
啥?湯思嘉睜大眼,很快地看了他一眼,並不適應他這種交淺言深的說話方式。
“不用,謝謝。”他們不熟。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謝謝。”這回,口氣堅定了些。
“你要不就讓我送,要不就等警察過來送你回去。否則,萬一那群小混混又來堵你,你怎麼應付?”
遊遠光的話讓湯思嘉回想起方才情景,驀地打了個哆嗦。
“那就麻煩你了。”她很快地回答道,擠出一抹禮貌的笑容。“我需要到警察局做筆錄嗎?”
“要備案,才知道這裡有治安死角。不過,應該可以先讓你回家休息,明天再問筆錄吧,我們這裡的派出所很有人情味的啦!”
兩人還在交談之際,警察便來了。簡單問了幾句話之後,便同意讓遊遠光先領著湯思嘉回家,明日再做筆錄。
“走吧,我送你!”
遊遠光問了她的住址後,豪邁地跨上他的野狼一二五摩托車,騎在湯思嘉奧迪銀車駕駛座的身邊,轉頭看她,發現她的車窗沒有升上,他能夠清楚地看著她發抖的雙唇及雙肩。
遊遠光調回頭,看向前方,張開口,大聲地唱起歌來——
天若光,日頭光若是照到阮,黑暗啊,就會離阮越來越遠。天若光,烏只若是叫著阮,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