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黑影蹲樹下,目光犀利。
來了。老兵躍進說。
靠!一個橫豎不分身材的硬漢說,媽勒比,就這麼個小個子,能叫大個子成那樣?
硬漢忽然有種被忽悠了的感覺,那個少年夜風中贏瘦,一個背影孑然孤獨,很容易觸動人類心靈柔軟處。
老兵躍進掐了菸頭,這一刻也有了一種迷糊的感覺,他突然很後悔,怎麼就信了張大個子那個蠻牛呢?媽的,把話說大了。
三個老兵,老兵班長陪張鐵柱去了連衛生所,他的那個棒槌,直立鼓脹,一直充血。
剩一個,就是老兵躍進。
二班長細高挑的個,三角眼,極不耐煩的一個人。
二班長說,躍進,你媽的沒弄錯吧!就這個小兵?哎呀!咋眼熟哩!
躍進說,能不眼熟嗎?記得嗎?那夜軍練氣勢如虹的那個小兵。
我說咋眼熟呢?看背影真像。
血性進了澡堂,沒脫衣,靜了靜,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坐下,浴室裡偶爾一兩滴水珠砸地面的聲音助長了無人的空曠。
梨樹下的幾點煙火,少年看見了。
這個洗澡的時間很不合時宜啊!血性想,遲早的事,晚解決不如早解決,終歸是要解決的。不如就在今夜解決吧!
既然無法躲避,那麼就不用在避。
少年起身掐了菸頭,開始脫衣。
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傳來,急如風火。那個聲音破門而入,靜止在身後。
少年沒回頭,有些事一但做了就不能再回頭!
這一刻,少年瞳孔收縮,雙拳握緊,骨指發白,因用力筋脈一條條從皮脂下凸起,宛若老根盤結。
時間的靜止,其實不長,卻宛如經年。
少年沒回頭,身後粗重的呼吸聲依如爐膛抽動的鼓風機一樣急促,無需回頭,少年眼眶裡有了一泓晶瑩。
日光燈的光影裡趙連城揮汗如雨,這一路疾跑,顯然不僅僅是一腔熱血的衝動。
你不該來的。少年說,你踩進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盯著少年的背影,那個赤條條的身體上,右大腿跟下一個四方稜型的傷疤宛然。趙連城說,好處不好處我沒想過,可我想知道這個疤子後面的故事。
微笑著回過頭,血性眼神裡星光閃爍,趙哥!靠!血性這一剎那間要跳起來了,媽的,你咋這樣的眼神!
哦!誤會了。絕對的誤會了,放心,哥沒那愛好。趙連城嘿嘿一笑,摸了把汗,我靠!媽的,悶死哥了。
那天,在澡堂的蓮蓬頭下,血性告訴了趙連城四方稜型傷疤的由來。水嘩嘩的落,趙連城說,我和你那個兄弟白結巴比如何?
其實,這話趙連城問的很無聊,也挺沒油鹽的。
血性往頭上抹洗頭膏,說,你是我哥,結巴是我兄弟。有必要比嗎?
趙連城笑笑,推了把血性,原來你丫真的是扮豬吃老虎,原來你倆背後真有人在,媽的,老子以為這次是萬復不劫了。
後悔了吧!
毛。後悔個毛!媽的,你說我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你個孬小兵,得罪了全連的老兵,靠!為哪般呀!
血性衝靜了頭上的白沫說,你也知道吃錯了藥?不過,趙哥,我知道勸你沒用,一會兒要有什麼事,你真別上手行嗎?
你說呢?趙連城歪個頭,眼神決絕。
好了,當我沒說過。血性很無奈的搖頭心想,趙哥,真血性中人啊!
那天在浴室的門口,身材橫豎不分的一班長臨時改變了主意,一班長壓低了聲音說,用得著都進去嗎?
咋啦?老兵躍進問,要不我和二班長,還有蘇先進咱三人先進去?
草!二班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