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陣得到魔靈的精神力注入，宛若迴光返照一般，精神了不少。
他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他一咬舌頭，逼出一道道精血。
血色陣紋浮現。
此前那些即將消散的金色陣紋，漆黑陣紋，都再度浮現而出，破碎之後，卻是迅速重組。
天魔還想掙扎。
可這次，是魔靈出手。
這逆生換靈陣，達到了天魔無法抵抗的水平。
天魔的虛影被抽出，那肉球之上，也多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虛影。
和顧未遠一模一樣，卻顯得滄桑，癲狂。
陣法運轉，兩道虛影交錯，同時融入不同的容器之中。
顧未遠當即盤膝坐下，束縛在身上的鎖鏈，一一脫離，只有一副皮包骨一般的身軀，只能看到骨頭。
似乎皮下來，血管，經脈，血肉，全數不存在一般。
長時間的鎖鏈束縛，在其身上，留下一道道印子。
良久，顧未遠睜開眼睛，他一步跨出，就來到無陣身邊，只是此時的無陣，已然在陣法完成的那一刻，便是死了。
死的悄無聲息。
顧未遠沉默了，他是認識無陣的。
初見無陣，那還是個小屁孩，不過卻對陣法一道有很深的興趣，也是有天賦之人。
他隨意將一個力量耗盡的陣盤，給了無陣。
咣噹。
一面古樸的八卦鏡落下，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大部分都風化了，這一摔，就隨風消散了。
顧未遠長長嘆了一口氣。
原來，無陣還留著這個陣盤在呢。
“無陣，本座當初隨意一個舉動，不曾想，跨越五百年，竟然是你救了本座。”
顧未遠站起身，這才想到了旁邊的張青玄。
不過魔靈，已經再度回到了張青玄的體內。
顧未遠環顧四周。
四條殘肢斷臂分佈在不同的位置。
“倒是奇特，這副骨，很強。”
他屈指一點，陣紋浮現，如同絲線一般，從張青玄的傷口，延伸到斷臂斷腳之上，而後一一將其拖拽了回來。
那些絲線，又如同穿針引線的縫合。
張青玄感覺很是奇異，這四肢，竟然逐漸有了感覺。
他的這副骨頭，是不朽魔帝留下的，不錯，的確很強，但是在面對這洞天境巔峰，也還是被撕扯了下來。
顧未遠坐著，一翻手，一顆顆丹藥出現在手中。
“那天魔用了我諸多好東西，不過剩下的丹藥給你用，也夠了。”
他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有了此前那副癲狂的模樣。
張青玄並未拒絕，一一將丹藥服用了下去，他需要儘快恢復過來，而後，斬殺天魔軀幹。
如今，天魔意志迴歸到軀幹之中，他再也沒有了顧忌。
他也能夠理解顧未遠。
五百年，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地方，窺探到世界的本源，卻不曾想，堂堂仙師，肉身卻被佔據。
而自己被困在那一團看不出形狀的肉球之中，看著天魔頂著他的身份，自由活動，而他卻只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甚至，還借用顧家老祖的身份，操控顧家，謀劃離開此地的計劃。
任誰經歷這一切，都會有些癲狂。
“你這小子，倒是膽大，不過也有底牌在。”
“當然，我不會亂說，你體內那一位，我感覺自己也惹不起。”
“不過，竟然還真讓你誤打誤撞成了事兒，是你自己的本事，也的確是命運使然。”
顧未遠就這樣坐著，或許是太久沒有跟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