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便尖叫逃竄;我卻對貓狗敬而遠之,但一見蟑螂便拿起拖鞋窮追猛打。理由是:貓狗牙尖爪利,我怎麼知道它們下一秒會不會撲上來傷害我呢?而蟑螂又沒牙齒,我才不怕呢。對我而言,石狩真像貓狗,石康維像蟑螂。女孩子們見到石狩真便擁上前去,拼命想討他歡心,我卻不敢靠他太近,他一走向我,我便轉身逃跑。女孩子們見到冷峻兇狠的石康維,應該會花容失色、唯唯諾諾,我卻冷眼以對,只有厭惡,沒有害怕。
我看穿了石康維不會對我怎樣。雖然名義上我爸是他的手下,但他自己應該心知肚明,我爸絕對有能力拉他下馬。我爸是不發威的老虎,一旦犯了我爸,我爸會準確地撕裂敵人咽喉;我是老爸的獨生女,惡狼也還活著,我若出了意外,老爸和惡狼可不會默不作聲。石康維不笨,自然懂得利害輕重。我也不笨,我也懂,所以我有恃無恐。
不論接下來局面如何演變,今天這場鬥法的勝負結果都早已註定。我同情石康維。
“昨天你不是找到阿真了嗎?”大貓跳出來緩和氣氛,企圖打圓場。“嗯。”我輕哼。
“那你怎麼不勸他回家?你不知道他的處境很危險嗎?”
“我勸他回家?我算哪根蔥哪根蒜?偉大的親情都不能感召他回家了,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我的話裡夾槍帶棍。
石康維的臉色更加難看。“聽說昨夜阿真和你在一起?”
我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石狩真父子感情不睦。自己疏於管教,兒子出了事,卻只會怪罪別人。聽石康維的口氣,彷彿是我引誘石狩真在外過夜似的。
“是又怎樣?”
“你……你跟阿真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會一起在外面過夜?”石康維的語調裡洩出一絲鄙夷。我不禁肝火上升。石康維非常露骨地意指我和石狩真有不清不白的關係。老爸不太管束我,並不代表任家就沒有家教;任家女兒還不至於像個性飢渴的花痴見到男人便拖上床。我緊握著拳頭,氣得全身微微顫抖,“你放心吧,我和你兒子沒發生任何關係,你不必擔心我會纏著你兒子。你聽清楚,我和你兒子以前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不可能有,我和石狩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背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我回過身——石狩真在我身後約三公尺處停下腳步。他看著我,面禾表情。
我的心卻彷彿被人重重擊了一記,心口發麻發疼……
石狩真應該是特地折回學校來找我。石狩真聽見了我剛才說的話。石狩真被我的話刺傷。
我又再一次深深地傷了石狩真的心。我知道。
我緊咬著下唇。無語。
“阿真。”大貓喚。
石狩真僵了十多秒才出現動作反應。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我身前,擋在我和石康維中間,對著他爸說:“你來找她做什麼?”
即使我傷了他,他依然護著我。我閉上眼睛,覺得眼眶發熱,又想哭了……是因為生病的人情緒特別脆弱嗎?
“你這兩天跑到哪兒去了?!”石康維被兒子這樣不客氣的對待,拉不下臉,口氣自然也火藥味十足。
現場硝煙四起,場面一觸即發。
“喲,怎麼這麼熱鬧?”老爸!我睜開眼看見老爸笑著從對街走過來。“在大馬路上開家庭聚會嗎?”老爸將我攬人懷裡。
石康維的臉益發鐵青,沉著臉不吭聲。他當然聽得出我爸言下的挖苦之意。“那你們父子倆慢慢聊,我們父女倆可要先走一步了。”臨走前,老爸拍拍石狩真的肩膀,有種盡在不言中的加油打氣意味。老爸就這麼瀟灑地帶著我退出石家父子的戰場。
老爸的車停在對街。車子發動後,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好隔著馬路與石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