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柯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周沅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
「跟你沒關係。」周漾打斷了他要坦白的話,「你再這樣,我以後再也不哄你了。」
沈一柯無聲嘆息後道:「你並不需要哄我,我能控制住我的情緒,剛才也只是嚇唬你而已……」
「別這樣說,你可以依靠我,你不用隱忍,你可以對我發脾氣……我希望我對你來說,是有價值的。」
「我一直在為你而活,你怎麼會沒有價值?」
「煞筆,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休息一會兒吧。」
說罷,他鬆開手,正了身子,重新繫上安全帶。
摁了一下調解座椅的按鍵,將副駕駛座的座椅放緩了些許。
他又叮囑道:「想睡就睡,到了我叫你。」
「嗯。」沈一柯聽話地閉上了眼,確實困了,又乏又困。
路程開了一半時,周漾聽到沈一柯沉穩的呼吸聲,意識到他真的睡著了,是真的累了。
他路過一個服務區,脫下身上的大衣給沈一柯蓋上,才又繼續前行。
到珠城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車停下,還沒等周漾叫,沈一柯就緩緩睜開了眼。
周漾側過頭對上他惺忪的雙眼,半開玩笑道:「你真是神了,到地兒自動醒了?」
沈一柯唇角微揚,淺笑著坐了起來。
又把衣服給周漾披上了。
「好點了嗎?」周漾問。
「好多了。」
到醫院後,周漾沒忍住又叨叨:「不知道她在搞什麼。三個月前,阮怡生完孩子,她主動過來找阮怡的,我以為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又這樣……」
周漾越說越氣,眉頭也越發緊蹙。
「是我給她的地址,我帶她來的。」沈一柯溫聲道。
他當初還是高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我知道是你給的,不然她還能上哪兒去知道?我也默許了。」
看著忽然出現在門口的兩人,安葉姝有些意外,坐起身來,「不是吧,你們還讓人監視著我的啊?」
她沒和任何人說起這事兒,這會兒兩人齊刷刷地出現在眼前,哪怕她再笨,也不難猜到是派人盯著她了。
周漾沒回答她的問題。
一眼看到她手上、鎖骨上、甚至是臉上的傷,但看起來更多是咬的、掐的、撓的,當然也有利器劃的。一個演員劃臉,到底是有多想不開?!
他不由得再次蹙眉,「你瘋了,跑過來就是換個地方自殘嗎?」
安葉姝什麼也沒解釋,又聽周漾憤然道,「嘖,做得出這種事來,還會自己主動進醫院找醫生,你是鬧給誰看啊?!」
沈一柯走上前來,也掃了一遍她露出來的傷口,她的脖子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那裡應該是傷得最嚴重的地方了。
他問:「阮怡做的?」
周漾也注意到了那些牙印,尤其是鎖骨的,他覺得自己被黎興川傳染了,也開始看什麼都黃黃的了。
沈一柯又道:「有點意外,她能把你傷成這樣。」
安葉姝立馬抬眸看向他,爭辯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沒想傷害我,只是生病了。」
「她真的一點都沒怪過我……她清醒的時候還是那麼溫柔,還是像以前一樣寵著我、對我好,把我誇上天。她從來沒怪我……她說那是人的正常情緒,有仇不報才是有毛病,我只是太笨了才用這種直接的手段,但是笨又不是什麼錯……她好像還是那麼好,只是發病了會傷害自己。」
周漾瞬間又蹙起眉頭,「她精神失常了,你也瘋了?她傷害自己,你攔著不就好了!我還就不信她手無縛雞之力能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