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懊悔,以淚洗面這種話,這樣他的出現才有價值。
“回老爺,夫人一直在暖雪及奴婢玩馬吊牌。現在玩膩了,正要奴婢去取雙陸棋。”
聽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錦麟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用過晚飯了?”
“嗯,主食和菜品都用的很好。青桐如實回答。錦麟不甘心:“她沒派人去打聽我這邊的情況?”青桐面露難色,但還是如實說了:“……不曾。”
錦麟便道:“你告訴她,我今夜就在書房,她要想認錯,就儘早。”說罷,醉醺醺的拂袖而去,而青桐看著錦麟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才去取了雙陸棋回屋,一進屋,暖雪便嘟囔:“你去哪兒了?這麼慢,還以為你被夜風吹走了。”
暇玉笑道:“定是輸怕了,在外面多待一會,緩緩手氣。”
青桐見夫人笑的舒暢,再想想剛才老爺的模樣,心裡極不是滋味。夫人本應去道歉,卻在這裡沒事兒人一樣在這裡玩牌,任老爺自己在書房喝悶酒。以前她哪敢啊,就是仗著有了小主人,挾持老爺罷了。
暖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快發牌。”青桐虛笑道:“這就發,別催,還不行我念叨幾句,求個好牌呀。”
又打了三回合,暇玉便問:“什麼時辰了?”暖雪先回:“是子時一刻了。”她便坐直身子往外眺望了眼,明知道什麼都看不見,但圖個心理安慰。約莫這個時辰,某人大概是不會來了,於是吩咐:“把牌收了吧,給我端水洗漱。”
等夫人睡了,兩人才去外間的屋子歇了,待到入了後半夜,青桐悄悄起身披衣裳,躡手躡腳的還是驚醒了一旁的暖雪,暖雪半夢半醒的嘀咕:“你瞎鼓搗什麼呢。”青桐低聲說:“我去解手。”
“夜壺不在那呢麼。”
“漏了,我正好拎出去倒了。”
“唔……”暖雪縮了縮身子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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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穆錦麟越發焦躁不安起來,在小榻上烙餅一般的翻來覆去,一會弄弄枕頭,一會掖掖被子,一會覺得身邊缺點什麼,一會又覺得小榻伸不開腿腳。早知道這樣,他就隨便去哪院住了,反正就像她說的,他去哪,她也不攔著。
給她機會來認錯了,仍舊執迷不悟,就別怪他無情了。他立即坐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裳。本來就是麼,他何苦為難自己,沒娶她之前,自己自由自在多好,哪有這麼多的煩心事。她懷孕了,不是要安靜麼,就叫她安靜去吧!
不過……不過自己這麼走了,她一會如果來了,豈不是錯失機會了。不差這一晚,哼,就等等她吧。於是錦麟又解了外衫搭在一旁,須臾又泛起愁來,自己的飛魚服和繡春刀都在她屋擱著,如果她今晚不來,明天難道要厚著臉皮回去拿?不行,不行,絕對不去!
她今晚會來吧……如果來了,就原諒她好了。
這麼期待著,熬著時間。醉酒兒和睏意襲來,他勉強打著精神。一時埋怨她,一時又期待她的出現,頻頻輾轉反側。正此時,就聽書房的門咯吱一聲輕響,他立即興奮起來,滕然就清醒了,滿心歡喜的準備迎接她。
一雙溫暖纖細的手觸控到他的臉頰,他立即伸手握住,把人拉到懷裡就勢摟住,哼道:“知錯了?”可是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狐疑的向後挪了挪身子看懷中人,於黑暗中只能看個大概輪廓,但從身上的味道可以分辨出並不是他期待的暇玉。
這時躺在床上的人,顫著聲音道:“老爺,是奴婢……”
他聽出是青桐,氣的發瘋,惡狠狠的質問:“怎麼是你?”或許是暇玉身子不舒服,叫她來遞話的,只是她為什麼不先出聲,害得他認錯人。
“爺,奴婢怕您夜裡著涼,想進來給您掖掖被子……”她坐起來,跪到榻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