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少女撇了撇嘴似乎不想繼續,所以轉換了話題:“說說今天的感覺怎麼樣?要知道能進入片場的劇組之外的人可不多。跟史蒂文比起來怎麼樣?”
看著她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帕爾曼不由啞然失笑:“知道嗎,安吉,你這會兒就想個小女孩,滿臉寫著‘誇獎我吧’、‘誇獎我吧’。”
“那又怎樣,別忘了我今年才剛剛19歲。”安吉拉振振有辭的說道。
“讓我們忘記你的年齡的人恰恰是你自己,不是嗎?不過,你總算還有孩子的一面。這會讓很多人放心的。”帕爾曼笑眯眯的揮了揮手,“好吧,不說這個。我不懂怎麼導演電影所以只能告訴你,我這個門外漢看來,你的處理都很到位,讓我突然有了想要在電影院裡看到這部電影的衝動。另外……”
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你今天的鋼琴彈得非常出色。”
“謝謝,”安吉拉微微一笑,雖然得到了小提琴大師的誇獎但她並沒有過於的激動,“這些日子的執導工作讓我對那段歷史有了一個略為直觀的認識,所以在覺得布洛迪沒彈出應有的感情之後,我才會想讓自己來演奏順便也做個總結。”
“不管怎麼說你的彈奏非常動聽,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在演繹。”帕爾曼稍微有些感嘆,然後又問道:“但是為什麼你會再彈一次?而且在最開始故意彈走了音。”
“這麼說吧,”安吉拉想了想,“第一次彈奏的時候我只揣摩了斯皮爾曼當時的心情:剛開始彈奏時應該有對德軍軍官的迷茫、恐懼;到了中途則有對自己的逃亡對自己以及家族的不幸的憤怒和悲傷;到了末尾則回到現實中來雖然意識到面前有個德軍軍官,但是經過這本身就很悲壯的樂曲的洗禮,雖然還是有著恐懼但比最開始要減弱許多。”
說到這裡安吉拉攤開了雙手:“雖然我在彈奏中將這些感情融合了進去,並且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斯皮爾曼先生當時的身體素質。即使他的音樂素養不會改變,但是他的雙手卻已被磚頭磨出老繭被嚴寒凍僵過,所以最開始彈奏的時候絕對不會很順暢,不過當他一直彈下去找回了熟悉的感覺後也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帕爾曼默然半晌,最後才輕輕鼓起掌來:“不得不說,你觀察很仔細。”
“事實上,我之前曾去拜訪過斯皮爾曼先生。雖然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但我們還是聊了不少東西,他對這個橋段持肯定的態度。”說到這裡安吉拉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加了一句:“他說,沒能從戰俘營中救出威廉。霍森菲爾德是他此身最大的遺憾之一。”
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說,帕爾曼只好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這確實是很遺憾,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過,你確實在這部電影上花了很大功夫,而且心思細膩。”
頓了頓他才又開了口:“知道嗎,今天的鋼琴演奏讓我更加的遺憾,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可能會是第二個傑奎琳。杜普雷。”
“第二個傑奎琳。杜普雷?”安吉拉驚訝的看著帕爾曼,“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用錯詞了?”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帕爾曼微笑著說道,“在很多時候……”
“不不不,伊恩,不!”安吉拉揮著手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帕爾曼的說話,“你知道,這個說法太誇張了。你可以說我有達到馬爾塔。阿格里齊女士那樣的潛力,也可以說我有追趕耶胡迪。梅紐因先生的可能,甚至……你可以說我也許能成為第二伊扎克。帕爾曼。”
說到這裡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安吉拉隨即面容一整:“但是要用說我是第二個傑奎琳。杜普雷……我不配。沒人……沒人能像她一樣……”
安吉拉做了幾個手勢最後嘆息了聲:“傑奎琳是用燃燒生命的方式在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