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子入城也要繳稅?”
江塵笑吟吟說道!
“廢話!”
那兵丁不耐煩的應了句。
“前面的那輛牛車怎地沒有收錢?!”道士抬手指向城門處,那兒正有個鄉民趕著牛車,緩緩入城。
兵丁頓時愣住,眼珠兒滴溜溜一轉,蠻橫說道:“人家那是牛車,你這是驢子,能一樣麼!”
言罷,他上下打量了幾眼道人,往前一攤掌心,橫眉豎眼道:“牛鼻子趕緊的,別耽擱時間!“
本以為道人會再理論幾句。
誰料。
道士卻是咧嘴一笑,施施然從袖袍中翻出個錢袋子,挑揀了十四文錢遞了過去。
兵丁趕忙接住。
斜眼一翻。
給眼前道人遞去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兒。
道士也不生氣,就這麼一踢驢腹,進了城門洞中。
等道人走後,那兵丁才洋洋得意的摸向了腰囊,準備將手上的銅錢放進去。
“誒?”
他心中一跳,手上竟是摸了個空,等扭過頭一瞧,臉色不由大變,悽慘的嚎叫響起。
“殺千刀的…………”
………………
道士隨著人流,入了城中,他趕忙脫出人群,到了街角。
從袖袍取出個腰囊。
解開後瞧了眼,裡面卻都是些銅錢。
粗略估算,也有好幾百文。
嘖嘖,一日的算計,盡落入了貧道手中,可惜,可惜啊!
道士假模假樣的搖頭嘆息一番,而後,翻身下了驢子,重新匯入來往百姓之中。
這雍安城也算是座大城。
街道上人流如織,往來不絕,兩側一棟棟房舍商鋪鱗次櫛比,東側的胭脂水粉鋪子前,停著幾輛馬車,有丫鬟攙扶著富家小姐緩緩邁入鋪子裡。
另一處裝扮的花團錦簇地綵樓下,亦有著風度翩翩的公子,與那身穿綢緞的員外乘興而入。
道人抬眼一瞧。
但見那綵樓招牌上。
金漆勾勒出“百花樓”三個大字。
這地方兒,卻正是男人夢寐以求的銷金庫。
單以此來看。
似乎這雍安城頗為繁華,但若是仔細再瞧,便可看到川流的行人裡,大多數百姓皆面有菜色,眉宇間也帶著愁容。
街角邊,跪著些衣衫襤褸的婦人孩子,對著沿途的行人磕頭討錢。
還有個面容憔悴的老婦斜斜靠在一處牆角,好似是得了重病。
身上的粗布羅裙已經落滿了補丁,褲腳處已磨損了不少,露出的小腿上。
幾處疥癬爛瘡冒著腥臭的膿水,白色的蛆蟲在膿瘡裡蠕動。
那些過往的行人見了,皆是掩鼻遠遠繞開。
“哎。”
道人幽幽嘆息一聲。
在雍安城的繁華下,又掩蓋了多少的人間疾苦,與百姓們朝不保夕的惶恐不安。
可就算道人目睹了這些,又能如何?
他不過是個有些法力的野道人,又非真正的仙人……
所能做的。
也不過是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罷了。
江塵緩步走到了那老婦身前,丟了些銅錢過去,並非他不願多給,只是以老婦的狀況,給的多了,反倒有害無益。
“道長,您行行好,施捨點兒錢吧!”
一些個婦人孩子湊上前來。
道士笑了笑。
乾脆將那從城門兵丁處順來的不義之財,盡數拋撒了出去,那些婦人孩子頓時哄搶了起來,甚至有倆孩子因著一枚銅錢,滾打在了一起。
而當這些婦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