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前行,就在那密密麻麻的血色飛針就要撞擊在他身上的時候,忽然自己燃燒起來,每一根血色飛針在距離方解一尺範圍之外就開始燃燒,好像被點燃的柳絮一樣迅速消失。可因為血色飛針太過密集,看起來火焰練成了一片。
方解往前走,那火焰始終在他身前一尺之外。
數以千計的血色飛針被火焰吞噬,消失無蹤。
李遠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就好像看到了一個魔鬼一樣嚇得張大了嘴巴:“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佛宗的手段!”
方解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攥著的拳頭緩緩鬆開,李遠山的身子驟然失去束縛後血脈頓時暢通,可正因為如此他的內勁忽然之間恢復了流動就好像剛剛決堤的洪水一樣衝擊著他的全身氣穴。
這種束縛,竟然不止是身體外面的束縛,而是連他的氣脈都給勒住。
被自身內勁衝擊之下,李遠山的臉色由慘白變成了紅色,紅到看起來好像在往外滲出來血液一樣詭異。
“我用了好久才找到第五條氣脈在哪兒,用了更久的時間來摸索這條氣脈到底有什麼用處。”
方解一邊走一邊說著李遠山根本聽不懂的話:“當我發現竟然是這種能力的時候,我才恍然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感知不到,就好像那氣脈是死的一樣……原來,這種力量就是真真正正的無形,無形到連我自己都差一點被騙過去。”
他不管李遠山懂不懂,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喜悅。
“你是個符師,但你完全感覺不到我的攻勢對不對?”
方解走的很慢,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殺李遠山。
噗的一聲,李遠山胸前忽然凹陷下去一塊,看那凹陷的大小和一隻拳頭狠狠砸在上面一般無二。
“什麼是無形?”
方解自言自語道:“修行者運用天地元氣轉化成攻勢,常人無法看到無法感知就稱其為無形,其實這種無形是假的……你是符師,你對天地元氣的變化有很敏銳的感覺。普通百姓認為是無形的事,在修行者看來其實還有跡可循。但是現在你承受的,是真正無形的攻擊,因為你感知不到。”
方解說話的時候,李遠山的身上又遭受了四次錘擊。每一次都能將他胸口砸的往下陷,可想而知其力度有多大。李遠山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大口血,臉上的紅退去變成了死灰一樣的顏色。
“放心,你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方解站住,距離李遠山大概兩米:“你其實自己也明白,我之所以要殺你這只是一個很無聊很不稀奇很老套的報仇故事啊……你在下令屠掉樊固城的時候或許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個人早晚都會來找你討還這筆血債。也許你還高興過,因為那些冤魂從來沒有去找過你,就好像你遺忘了他們也遺忘了你……那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纏著我啊,哪裡有空去理會你呢?”
他看著李遠山喃喃道:“這三年多來,我都有些佩服自己怎麼能忍受每一個夜晚都重複一個噩夢,可偏偏這樣一個夢做了三年多我都沒有適應變得坦然面對,每一次夢到你殺掉的那些人我都會驚醒,然後發現竟是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明明作惡的是你,為什麼讓我來做噩夢呢?”
他嘆了口氣:“你看,多不公平的一件事啊。”
他說話的時候,李遠山的臉上被無形的拳頭砸中,下頜被砸的脫鉤,幾顆帶血的牙齒從他嘴裡飛出去落在遠遠的地上。
李遠山嘴裡都是血,滴下來的時候拉出來長長的血絲。
“所以就算我不為那三千條人命討公道,我也得為自己討公道。你讓我三年不曾睡個安穩覺,這已經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了……我不是一個輕易讓自己因為仇恨而變得狂暴的人,可這正是你悲哀的地方,因為你會死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