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應該的。”顧冬晴反握趙母的手,接過她手上的帕巾,輕柔地替她拭淚。“年紀大了,哭對眼睛不好。”
“你說這是什麼話?!哥,你還想袒護她?”
“噓,安靜點。”趙系玦拉過妹妹,靜靜品味著顧冬晴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從來沒有見她笑過,淨素的臉龐永遠淡雅靜默,她此時柔美的神情簡直揪住了他的心,往更深層的愛戀裡帶去,他根本不忍心出聲破壞此刻的美好。
“這罐續命造血丹乃是‘百花谷’的良藥,照三餐讓二弟服下,三個月內應該喚得出爹孃。”她由袖囊內取出白色瓷瓶交給趙母,時間有限,她煉製的數量不多,但夠趙衡瑋一人使用了。
“瑋兒這麼虛弱,能服藥嗎?”
“磨碎添入白粥裡,過幾天再給他換肉粥,先把肉養出來才好下藥調理身子。”她再抽出一張單子交給趙母。“找個人按這張單子看照二弟,頭三個月絕對不能出紕漏。”
“好。楊總管,你記得提點貼身照顧二少爺的丫鬟,一定要嚴格遵照這張單子的指示,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冬晴,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嗎?”
“沒有,倒是我頭有點暈,想回房休息。”這幾天老是睡不好,翻來覆去的,稍微動一下就疲累頭昏,可能是忙著趙衡瑋的事忙過頭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回房好好休息吧。玦兒,還不快點過來扶她。”
“知道了,娘。”趙系玦扶著顧冬晴走出趙衡瑋的房間,心裡愈想愈開心,嘴巴都合不上了。“剛剛你叫瑋兒二弟,還對娘笑了。”
“你還真容易為一點小事情開心。”這點從來沒變過,在她面前,永遠都是“百花谷”裡的大男孩。
“不好嗎?這樣人生快活點,以後你沒事多笑給我看,我想看你笑。”方才曇花一現,他根本沒看夠。
“你請畫師來繪我笑的影象,你愛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臨時要我笑,我怎麼笑得出來?”她根本沒有笑的習慣,要她扯臉皮都難。
“多練習就好了,熟能生巧,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顧冬晴冷睨了他一眼。“哭!”
“啥?為什麼?”
“憑什麼你要我笑就笑,我要你哭你怎麼不哭?哭啊,還不快哭。”顧冬晴語氣依舊平板,軟呢的嗓音卻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話不能這麼說,臨時要人哭,誰哭得出來?”況且他還是個男人。
“熟能生巧。”顧冬晴淡淡地吐出這四個字。
“夫人,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我們不哭不笑,好不好?”趙系玦連忙賠罪,不知道“笑”竟然是愛妻的痛腳,他還狠狠地踩上去,活該受到刁難。“你彆氣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就送我回房吧,我真不舒服。”
“還好吧?你早上喝藥了嗎?”他還以為是離開二弟房間的藉口,原來她真不舒服,瞧他這丈夫怎麼當的,一時間高興過了頭,竟然沒注意到。
“喝了,我躺一會兒就好,扶我回房。”看到他緊張到手足無措的模樣,彷佛知道她身子不好,卻從沒見過她發病,遇上了才驚覺還真有這回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窘樣,她怎麼敢說這幾天事情多了,容易倦,下午總覺得困,不時頭暈。
等手邊的事告一段落,她也得替自己好好調養一番了。
縱然楊總管找來可以信任的婢女隨時照看趙衡瑋,他之後的每一碗藥還是顧冬晴親自熬煮的,三餐飯後與睡前一刻,未曾間斷,一切看在趙系玦的眼裡,是無比的心疼。
二弟已經醒了,他對趙家事業運作的方式也有了心得,是該找機會和父親商量婚期,風風光光地辦一場婚事,將顧冬晴以八人花轎迎入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