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意思,來前也是千叮嚀萬囑咐過,只是底下人早已狂了,不服上頭管束,又想著我是個被休出去的媳婦兒,還該跪著求他們才是。看我不給她們好臉色瞧了,又是在陸家作威作福慣了的,差不離連上頭的主子也還要聽她們的撥弄。哪裡肯把我這被攆出門的人放在眼裡,忍氣不過就出言不遜。橫豎陸家好壞與她們無干,至多不過是樹倒猢猻散。哪裡還尋不出碗飯吃!”
主僕兩個又說了些話,牛氏進來報說採買賬目明細並田裡收成等事,便將此事撂下了。
那兩個僕婦離了夏家大院,失魂落魄的回城而去。
回到陸家門首,陸賈氏聞得訊息,將她二人招到房中。
這兩個婦人正亟不可待的告狀,也不換衣裳,頂著一頭泥漿子便進了後院。
寶蓮見狀,開口斥道:“兩位嫂子也是的,這副模樣怎好見老太太?!還不去先換了衣裳再來!”
這兩人哪裡肯聽她的,當即一頭撞進房中。
陸賈氏正在炕上吃茶,見了二人這個狼狽樣子,險些砸了手裡的茶碗,張口道:“你們做什麼來?!去鄉下一遭,倒滾的跟泥豬癩狗也似!這麼個鬼樣子,就混撞進門來了!”罵了幾句,又問道:“怎麼個緣故?”
那二人正要告狀,得不了這一聲,連忙一頓夾槍帶棒,添油加醋,把夏春朝好不數落一通。那王氏便道:“老太太倒好意叫我們送點心與她吃,誰知那娼婦見了我們就把兩隻眼睛一瞪,張口就罵,連老太太、老爺太太都夾裹在裡頭。我們自不是,含忍不過便說了一句——我們倒罷了,原是下人,叫你罵兩句沒什麼,倒怎麼作踐起老太太來?到底也曾是你的長輩,你也曾在陸家做過媳婦。她便惱羞成怒,使下人將我們的籃子奪了,點心也丟在豬圈裡,把我們扔在門口的泥坑裡。我們才弄成這個樣子,沒得衝撞了老太太。”
陸賈氏聽了這一席話,沉吟不語。
那王氏又道:“老太太,我看罷了。就是把她再請回來,也只是閤家子受氣。想這娼婦原沒當官太太的福氣。老太太你是不知,這蹄子自打回家,狂的什麼也似,將自家大嫂也氣倒了。不知耍了什麼手段,硬叫她爹把鄉下的宅子並十畝田地分了給她。在家浪還不夠,又四處勾搭漢子,從咱們門裡出去才幾日的功夫,就有三四戶人家要去提親。”
陸賈氏聞說,立即問道:“這話當真?”
王氏吞吞吐吐,強自說道:“我也是聽人講起的,僅是后街上的李嫂就說有兩家託她去夏家提親。她一向忙著,沒功夫去,可見不假。”
陸賈氏聽聞此言,又閉口不言,只將手上的一串楠木玫瑰念珠轉的飛快。
那兩個婦人在旁站著,面面相覷,各自噤聲不敢言語。
少頃,陸賈氏微笑道:“罷了,之前弄出這麼一遭兒來,她心裡有氣也是情理之中。你們倒是將我的話帶到了?”
王氏唯恐陸賈氏責備她辦差不利,連忙搶著說道:“哪裡有我們說話的餘地!才到了夏家,我們還沒張口,那蹄子就罵將起來,不由分說將我們攆了出來。我們倒是要說,哪兒能夠呢。”
陸賈氏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你們走這一趟,也是辛苦。白受了這些氣,委屈你們了。先回去洗臉換衣裳歇歇腿腳罷,這兒沒事了。”
那兩個婦人正恐她問得多了拆穿西洋鏡,乍聞此言,便如遇大赦,連忙告退出去。
待這兩人走後,寶蓮進來收拾茶碗,又說道:“老太太,這兩個嫂子分明沒說實話,怎麼就讓她們走了?”
陸賈氏微微冷笑,點頭嘆息道:“明知道她們嘴裡沒實話,扣在這裡有何益處?不如早些打發出去,也免得礙眼。你們奶奶若當真這樣,還會招她們進去?不知這兩個刁婦在她面前說了什麼惡言惡語,招惹她生了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