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只如坐針氈,索性老臉一厚,向著夏春朝嘿嘿笑道:“姑娘連日在屋裡坐月子,外頭的新鮮事只怕一絲兒也不知道。我怕姑娘煩悶,來跟姑娘講講。”她話未說完,珠兒立時呵斥道:“大奶奶,姑娘坐著月子,身子虛,又要奶孩子,聽不得那些村野粗話,你快些住了,免得我請老爺來!”王丟兒不以為然道:“不過坐個月子罷了,能怎樣,連話也聽不得了!”說著,便向夏春朝道:“姑娘,你是不知,上個月邊疆傳來訊息,那邊的夷族跟咱們邊境官兵又打起來。前去和談的幾位大人都被扣押了起來,這月好容易才逃回京城。聽聞朝廷大怒,要治這些人的罪呢!”說著,看著夏春朝臉色蠟白,得意洋洋道:“那些夷族蠻人可是兇悍的緊,聽聞將跟去和談的親隨殺了好些,頭也砍下來掛在杆子上示威。回來的倒也罷了,不過是丟官坐牢,那沒回來的只怕連命也丟了。原以為是場潑天的富貴,誰知卻沒命去享呢。這無常當道,也是難說的緊。”
夏春朝聽聞此事,臉色煞白,轉而向屋裡眾人問道:“這事可是真的?”寶兒低頭不言,珠兒推收拾尿襯,倒是長春還沉穩些,支吾道:“姑娘才生了孩子,又坐著月子,咱們忙的腳不沾地,哪裡有功夫去聽外頭的閒話。想必是亂傳的,未必當真。”那王丟兒趕忙說道:“如今都傳遍了,朝廷連告示都發了,連日發落了好幾個大官,京城裡鬧得不可開交,怎麼就不是真的?也就你們在鄉下這背哈喇子地兒,才不知道罷了!”
夏春朝臉色越發難看,緊咬著下唇不語一聲。那王丟兒發了性兒,一股腦兒講道:“如今朝廷點撥了大軍,又要和夷族再戰。上次去議和的那起人,回來的七七八八,但只不見妹夫。我說這玉妞兒也是可憐,才生下來就沒了爹,將來還不知怎麼好哩!”珠兒性子急躁,惱將起來,向著王丟兒道:“你這碎嘴婦人,姑娘不言語,你就得意起來!越發胡說八道了,什麼叫小姐生下來就沒了爹,你親眼見來?!姑娘坐月子,正要靜養,你來看就罷了,偏生還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安的什麼心?!”說著,就伸手推搡著王丟兒,要將她攆出去。
這王丟兒抬手便打了珠兒一記耳光,怪叫道:“這丫頭好生無禮,我再不濟也是你主子,就這樣拿手來推!我不言語,越發上臉了!姑娘一邊看著,也不說管管!”那珠兒哪肯吃這樣的虧,也不顧什麼主子丫頭,當即罵道:“你敢打我,你不拿鏡子照照,你也配打我麼?!”說著,捲了袖子就要上去。長春忙將她攔腰抱住,向著王丟兒道:“大奶奶,咱們敬你是主子,又是姑娘的嫂子,不說那些。然而你明知姑娘坐著月子,還將那些爛糟事兒講給姑娘聽,存心惹她不痛快麼?這兒是姑娘的屋子,我們也是姑娘的丫頭,縱有些不好,要教訓也是姑娘教訓,輪不到你來動手打人。你在這兒這般吵鬧打人,攪擾姑娘清淨,不怕老爺嗔麼?!”說著,又看夏春朝不言語,便使寶兒道:“快去請了老爺來,說大奶奶在姑娘房裡動手打人,把小姐嚇哭了!”
寶兒說道:“老爺一早出門進城辦年貨去了,還不曾回來。”長春斥道:“那就請大爺來!”寶兒應了一聲,便即快步出去。
王丟兒自知理虧,唯恐她男人來嗔,嘴裡說著:“些許小事,何必定要去告狀!姑娘靜養,我也不久坐了。”說著,便趔趄著腳要走。長春上前攔著,說道:“大奶奶且住,大奶奶鬧得這樣不可開交,又嚇哭了小姐,姑娘也不言語了,我們擔待不起,還是請大爺來了,大奶奶自個兒同他說罷。”王丟兒哪裡管她,就要奪門而出。長春和珠兒攔在前頭,三個婦人正扯在一處,就聽外頭一陣腳步聲,夏恭言揚聲道:“你們姑娘坐著月子,不說好生服侍,怎麼又生起事來!”
話音落地,便見夏恭言穿著一身家常襖褲,踏著青布棉靴,自外進來。
一見他渾家,當即呵斥道:“你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