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在外頭。往日我看他還算個人,誰知竟也是這等的負心薄倖、忘恩負義!聽聞他這次出去,屢遭險情,救了朝廷派去議和的欽差大臣同那夷族的一位什麼公主。皇帝高興的很,要封他做什麼大官,賞了許多金銀土地。這已是多少時日了,他卻來問也不往咱家來問一聲兒!好似就當沒娶過你這媳婦一般!父親見這等情形,那時候你又將臨盆,生怕你為這事煩心,不敢告訴你——其實也不是有意要瞞你。你嫂子是聽岔了,只知前頭的,後頭的全不知曉,就來跟你學嘴了。”
夏春朝聽了這一席話,半晌無言,良久滾下兩滴淚來,說道:“怪道之前月明來看我,言語間吞吞吐吐,似有話要對我說,卻又不敢說的。原來是這樣!”言罷,忽而又破涕為笑道:“也罷了,我還擔憂他回來要怎麼同他說。如今看來,倒也不消多費什麼唇舌了。這等情形,我若要和離,他必定是肯的。”
夏恭言見她倒會自家不寬慰,並不傷心,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笑道:“妹妹既能想得開,那自然最好。父親同我都憂慮,只怕妹妹知道了要焦壞了身子。那陸家也沒什麼好,當了大官又怎樣?這等狼心狗肺一樣的人,不要也罷。”
正說話,外頭一人進來請夏恭言道:“賀公子打發人送了年禮來,請大爺出去料理。”夏恭言聽聞,遂起身道:“這賀公子倒這等客氣,時不時給咱們送些什麼。他家打發人來了這麼多趟,我們也不曾回過什麼。”說著便向外去了。
夏恭言前腳出門,珠兒上來笑道:“姑娘既能想得開,我們倒白白擔心了一場。”話才落地,卻見夏春朝伏在枕上,嚎啕痛哭起來。
三個丫頭登時慌了手腳,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各自面面相覷。
片刻,長春抱了孩子上來,說道:“姑娘,且打住罷,小姐看著呢。這孩子也是可憐,今日白白遭了大奶奶一場驚嚇,姑娘不說撫慰,倒自家哭起來了。”她甚有心計,知曉出了這等變故,強勸並無甚用,便將孩子抱來,打動她心腸。
那玉卿小姐今日跌遭驚嚇,至此刻又見親孃哭泣,到底母子連心,哇的一聲哭將起來。
夏春朝聽聞女兒哭泣,當即收了眼淚,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懷裡,揉哄了半日,女兒方才不哭了。她低頭看去,卻見大紅綢緞襁褓中包著玉團兒般一個小小的人兒,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瞧著自己,一點點小嘴囁嚅著,說不盡的玉雪可愛,當真叫人直疼到心窩子裡去。心裡適才那委屈、憋悶、氣惱、憎恨連著刀扎一般的疼都忽然付諸流水,只餘滿腔慈愛,不由暗道:我當真是糊塗,這男人負了我又怎樣?為著女兒,我也該自家立起來才好。我早先也想過了再不進陸家門的,原先我還怕陸誠勇回來糾纏不休,如今他這般倒是省了我的事了。
想至此處,她心中縱仍有幾分抑鬱不樂,倒也勉強放了下來,只在床上抱著女兒,逗弄孩子以為樂事。
到了晚間時候,夏東興自城裡歸家,進門聽聞這場變故,當即走來看視女兒,因恐她鬱結成病,便勸道:“不必將那爛糟根子放在心上,只當死了男人就罷了。消停上幾年,待玉兒大了,你要再嫁或招贅都由你。隨意尋上一個,不比那忘恩負義的東西強上千百倍?”夏春朝悶悶不樂,只是老父跟前強顏歡笑道:“父親不必掛心我,我沒事兒,有這麼個孩子,比一切都強。”說著,禁不住又問道:“陸誠勇回來,咱家可有打發人去說過?”夏東興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