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為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許久,盧敏之才止了咳聲,面色愈發深沉。他命不久矣,頂多延長個三五載。待他去後,婉兒怎麼辦?他需得抓緊給她找個好人家,找個老實可靠的小夥子,一個不為錢財所動、憐惜她、照顧她的好孩子。
可是這世上,還有那樣的人麼?不,就算沒有,他也要培養一個!盧敏之眸光一厲,他還有時間,三年時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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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的手差不多快好了呀?”文舒給白隨意的手換完藥,纏好繃帶,笑盈盈道。
白隨意冷哼一聲:“我早知道你這臭婆娘沒良心,其實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吧?”
“……”文舒滿頭黑線,搡他一把:“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
“我就知道,沒有人願意費心照顧一個瞎子。”白隨意微微側頭,嘴角的弧度抿出一抹倔強:“算我命苦。”
“你這是說什麼呢?”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文舒摸不著頭腦,推推他道:“喂,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我哪有說不願意照顧你?”
白隨意聞言轉過頭來,對準文舒的方向道:“那你是願意照顧我了?”
文舒撓撓頭,覺得他問的這話真奇怪:“咱是同行夥伴,互相照顧是應該的呀。”
臭婆娘,居然不上當!白隨意冷哼一聲,又偏過頭去,心裡煩躁起來。臭婆娘,大爺給你機會讓你照顧大爺,那是給你的恩惠!哼,居然敢推來阻去,拿旁的無用閒話搪塞大爺!
他越想越煩躁,直想摔打什麼東西洩憤。可是這裡不比落月閣,他不能任意而為。
真煩!白隨意心裡窩了一股火氣,也不知道煩什麼,只朦朦朧朧對文舒剛才的回答不滿意,極不滿意!
“喂?”文舒碰碰他肩膀,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大清早給自己找不自在,奇道:“你糾結什麼呢?”
“哼!”白隨意鼻孔朝天,不理她。
這臭小子!文舒默然半晌,搖頭笑了,輕聲道:“天下之大,孜然一身,若有相伴,何樂不為?你若願同我一道兒,我自是心甘情願照顧你。”
白隨意聽著她低低沉沉的話語,心頭一動,像新鮮的蛋黃被戳破錶膜,內裡金黃濃郁的汁液漸漸溢位來,散發出淳淳的香氣。他心裡漸漸舒服了,便又轉過頭來,將手臂往她身前一伸:“走吧,大爺肚子餓了,去吃飯。”
文舒搖頭淺笑,順從地攙起他的胳膊,剛剛邁出一步,房門忽然被敲響:“叩叩叩!白閣主起床否?”
這聲音,是盧敏之?文舒詫異地挑挑眉梢,上前開啟房門,見果真是盧敏之,欠身笑道:“大人早。”
“文姑娘早。”盧敏之朝她點頭笑笑,又對白隨意道:“白閣主早。”
白隨意早已摸到桌前坐下,聽著盧敏之的腳步聲,笑道:“大人這麼早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盧敏之笑笑,道:“順道兒路過,便藉機看看白閣主。”他瞅瞅白隨意豬蹄一樣的雙手,眸光一沉,緊接著道:“不知白閣主的傷勢,可有見好?”
“勞大人費心,在下這雙不爭氣的手,唉!”白隨意知他來意,心中偷樂,面上卻做足一派恨極不爭氣的樣子。
盧敏之眼皮一跳,連忙又問道:“怎麼?傷勢還是不見好?”他見白隨意只是嘆氣並不說話,便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文舒:“文姑娘,白閣主的手?”
文舒也搖搖頭:“當日傷得太重,現在都動彈不得。”其實白隨意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是現在拆下繃帶也沒什麼。然而她見白隨意現在這副樣子,心知他必有所謀,便順著他答道。
盧敏之的心徹底涼了,訕訕道:“那,那白閣主且先休息,老夫去找那庸醫算賬!”
他起身告辭,留文舒和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