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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那個擁有碎冰藍眸、柔順金髮的青年不見了身形。他一走,滿室光輝都黯淡了幾分。

“大師兄,這?”文槿腦子轟轟亂響,尚不能接受。

田伯棠揉揉她的腦袋,看了出神的文舒一眼,又瞅瞅面色鐵青的白隨意,難得的也糊塗起來:“既然莊主身體不適,那便改天再說吧。”

“嘁。”一直靜靜觀望的流蓮走了過來,哆哆嗦嗦地擠到白隨意懷中,一張小臉凍得慘白:“那莊主也真是的,這樣記仇!”

“此話怎講?”

“他記恨我阿離哥哥欺負過他,看見他帶來的女子,自然要羞辱一番。”流蓮蹭蹭白隨意的胸膛,軟糯糯道:“如果阿離哥哥說他的娘子是我,褚華又該呸呸罵我阿離哥哥沒眼光,說我醜不可視了。”

竟然是這樣嗎?那個傻傻的小男孩,十幾年不見,竟卑劣至此麼?白隨意聽流蓮這樣一說,不由得想歪了。偏頭瞅瞅文舒滿是傷疤的臉,心下一窒,又是氣憤又是心疼——褚華,你好樣的!

“莊主不是這樣的人!”田伯棠半點也不曾迷惑,定定地看著文舒,渾厚的嗓音一如既往地給人安全感。

是啊,那樣純淨的眼神,怎麼可能有這樣齷齪的內心?文舒稍稍釋懷,待看向白隨意時,霎時眉頭一皺:這流蓮,怎又窩到他懷中了?

而白隨意竟然攬著她的腰肢,很是憐惜!她心中一堵,愈發胸悶。罷了,罷了,再忍他半日。待晚上得了空閒,便與他說清楚罷!

褚華被褚言與綠兒拖走後,便再不見人影兒。五人百無聊賴,便在山中四處走走轉轉,很快便熬到了夜晚。

“叩叩叩,舒兒,睡下沒?”月至正中,白隨意如約而至。

“阿姐,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山中房屋不多,加之夜寒潮冷,文舒便與文槿擠了一屋。聞言為她掖夜被角,柔聲道:“阿姐要與他說些事情,你先睡吧。”

她知他定會夜半前來,睡前便沒有褪下衣衫,此時正方便掀被起床。她穿鞋下地,開啟房門道:“走吧,我們出去說。”

山中的夜晚極寒,即便他們這樣身骨強健的人依然抵擋不住。白隨意被夜寒所襲,走著走著,便攬住文舒的肩膀。

文舒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渾身一陣暖洋洋。然而想起白天被他攬在懷中的流蓮,咬咬牙,又掙脫出來:“隨意,我問你,你對流蓮,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想娶她,便只許喜歡她一個,心中只有她一個,只會牽著她一個人的手,只會攬住她一個人的腰,只給她一個人抱。

如果他做不到,那無論她有多麼喜歡他,有多麼捨不得他,她也不會嫁他。

她不怕嫁不出去,從來便不怕。何況如今面容可以治好,更加不用擔憂。

白隨意略略垂眸,“舒兒,再給我幾天時間。”

“辨清心底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辨清最想與之共度餘生的人是誰,有這麼難?”

“你知道的,我最喜歡你,只想娶你。”一路上她為他做的事情,他都記在心底。他只需要幾天時間,等黑鴉的訊息傳來,等那件事情真相大白,他就……

原來,他心裡還是有她。

也對,她總不能要求別人都與自己一樣,將舊愛忘得那樣乾淨徹底。

那麼,她能嫁他麼?她能忍受自己的枕邊人心中有別的女子麼?

“我心裡只有你。但是你心裡卻還有別人。這樣不公平。等你什麼時候忘了她,再提成親的事情罷。”文舒捫心自問,她沒法嫁給一個心中還有別人的男子。

“舒兒?”白隨意有點急,“為什麼,為什麼咱倆不像以前那樣……那樣……”

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貼心了?以前她最懂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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