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費解,詫異出聲的時候,我問了:“你知道為什麼,三清只需泥巴塑,佛像卻要金身渡嗎?” 這話,眼鏡老頭和納蘭柔弱都知道,書裡看到過,不過卻一直視為一句,抑佛抬道的俗話。是貶低佛門,高抬道家的評論。 可這種場合,我說這話,有什麼意義嗎?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 而蟒天霸更是沒有耐心了,覺得我說了一句廢話。 我沒有理他們,自顧上前細問蛇頭:“你說,佛像都渡著金身,是因為佛拜金嗎?” “這,”蛇頭似有思考。但這明顯,不是它能想通的。 我隨說:“其實,佛家講究,無我相,無他相,無眾生相。佛早已超越了生死,甚至講究眾生平等。忘卻了名利勿我。所以他們並不計較,任何修行的山精野怪,都能佔據他們的法相,受世人供奉........而佛像,之所以要塗金漆。不是佛拜金,是世人拜金。看見了佛的金碧輝煌,就升起了敬畏之心,他們拜的不是佛,其實拜的是自己的慾望。求得是自己的名利,所以佛憐蒼生,卻不渡世,讓世人自渡!而你呢?” “我!?”蛇頭一愣:“我怎麼了?” 我說:“你雖然濟世為懷,以佛家金身,積累了七年功德......可世人,拜的是你嗎?而佛像金身下的你,有一顆佛心嗎?你沒有寬容一切的佛心。你濟世應求,為的只是積累功德,你並沒有,真心實意的去幫人。真正的幫助別人,是以真我,以善去渡人。就像納蘭柔弱,你助她一次,是無意。而她幾次護你,便是情分。世間萬事,都不可以一概而論,而積德行善,便是不求回報。其實七年以來,你得到的香火供奉,其實都並不虔誠,人們拜的,是心安,是你神像上的金漆。而你有請必應,為的不是渡世,而是單純為了功德。修煉的路上,不該只是去賺取功德,而是以善行,修佛心。你沒有領會其中的意義,老天才憐憫,給你這一劫,讓你重新修行。” 獨眼蛇頭沉默了,那眼神不斷變化。他自己也清楚,他修行多年,也看不透一切,他自問行善積德,卻也不能放下仇恨。 其實有時候,讓人放下仇恨是很難的.......而一個人心裡的結,不一定是要正面去開啟。就比如有的事情,明明已經發生了。 我們是不可能去改變事情的結果,這種情況下要想化怨,便是學著讓對方釋然,給他一個理由,給他一個藉口。 欺騙也好,謊言也罷,讓他換個角度去想。讓他釋然,放下仇恨才是一次重生。 所以化怨,並不是一定要他去放下仇恨。而是讓他看到希望,釋然心裡的執著和仇念。所以佛家,總是講究釋然,和自渡。 所以,我試著開解他:“這不是災難,而是佛家看你在廟宇立相七年,給你一次真正修行的機會,讓你重新修一個佛心。以真正的自我,去渡世留名。每位陰仙修煉,都要經歷上刀山,下油鍋,過火海,剝皮肉,天雷劫,問人形等等劫難,一劫不過前功盡棄,數百年修行化到人間重新累計功德,這些都是必經的苦難。而你這一劫,就是命中註定的!” 聽完,蛇頭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一切,在蟒天霸看來,全然是不知所謂。他是暴脾氣,和納蘭家的人一樣,只懂仗著靠山,強勢壓人。全然不懂渡化,靠的是心腹,化怨解的是別人的心結。 無頭山神,是真的動容了。納蘭家的眼鏡老頭,以為將其鎮壓,時間長了,就會讓山神放下仇恨。 其實,時間只是一個過渡......真正能讓人放下仇恨的,是釋然。 而且釋然,有時候就在一瞬間! 無頭屍身突然屈膝而跪,懇求蟒天霸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你,”蟒天霸一愣:“你肯悔改?” “是的,”蛇頭獨眼看向了我:“感謝您的點撥!” “客氣了,”在我看來:“其實,讓你釋懷的,是你自己......” “這,”納蘭家的眼鏡老頭高興了:“太好了!” 而納蘭柔弱,則是詫異的看著我,甚至還推了推眼鏡框,遮掩自己感激的眼神。心裡暗暗在想,這個江辰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可她害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