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嬤嬤掩嘴偷笑了一下,福身應“是”,然後便退下了。
於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回到了謝威身邊,正襟危坐,還輕咳了一聲,“那什麼……可不是我要趕人的,是她們逼我,你可別賴我。”
“老夫最近忙於朝事,累得夠嗆,累得夠嗆啊。”謝威手撫著額角,胡亂說了一聲。
兩人前言不搭後語,這事兒就這麼跳過了。
做晚輩的當然也不會去尋長輩的不自在。
謝昭昭兄弟姐妹四人都是心照不宣,低頭偷偷地笑。
唯有女婿蘇向陽,顯然是從未想過於氏會有方才那番姿態,嚇得夠嗆,等飯菜送上來都沒回過神來。
謝嘉嘉給他拿筷子的時候輕輕敲了敲杯沿。
蘇向陽看過去。
“吃菜。”謝嘉嘉說。
蘇向陽這才回神,也有些尷尬,規規矩矩吃菜喝湯,偶爾給謝嘉嘉佈菜填湯。
謝昭昭和謝長安的反應算是比較平靜的,畢竟於氏不管怎麼都是他們最敬愛的孃親。
謝長淵覺得孃親威武,很想大大誇贊一番,但他不敢。
一整個家宴,雖然開始的尷尬,但過程卻還算是融洽。
沒了不識相的人,大家心情都不錯。
家宴結束,謝嘉嘉離開的時候,謝威和於氏囑咐謝長安去送她。
謝長淵自告奮勇,也趕緊跟著去了。
一路上自然免不得感嘆今夜家宴孃親的神威。
謝昭昭在將謝嘉嘉送上馬車之後被於氏給拉住了。
“什麼觀音殿,謝星辰在大相國寺和你說什麼了?”於氏皺眉問,“家宴的時候我差點忘了這茬,這會兒才想起來,你快與我交代清楚!”
於氏追問道:“是她那晚上找你抄經的時候說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謝昭昭微笑,“就是說起一些舊事,不算要緊事。”
“不是要緊事她嚇的都變了臉?”
於氏不信地看著謝昭昭,“你哄孃親呢?快說!”
“真沒什麼。”
謝昭昭搖搖頭,撒嬌地抱住於氏的手臂,“快走吧,外面風挺大的,您別吹著。”
於氏不悅道:“怎麼還敷衍起來了!快點說!”
架不住於氏一再追問,謝昭昭在前往春和樓的路上,只好有所保留地說了謝星辰幫楚南軒照看楚赫的事情。
自然,楚赫的身份是楚南軒副將的兒子。
關於謝星辰和楚南軒的親近關係,謝昭昭隻字未提。
但有時候不去戳破,旁人未必感受不到。
於氏如今的感受就很清晰。
她冷著臉,“你是楚南軒的未婚妻,關係親近的很,他副將有個孩子需要人安頓,他怎麼不找你?越過你去找謝星辰?”
“既然是副將的孩子,怎麼又叫楚南軒做爹?這中間來來回回多少烏糟事!”
於氏越說臉色越難看。
最近這幾日倒是和謝威商量了一下謝昭昭和楚南軒的婚約。
但甚至賜的婚,實在是不好退。
這可怎麼是好?
……
謝昭昭將於氏送回春和樓,卻未回自己的望月樓,而是前往書房。
謝威家宴結束之後便說有些公務還要處理,去書房了。
謝昭昭進去的時候,卻見他坐在桌邊皺眉發呆,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爹爹。”謝昭昭輕喚一聲,走過去幫他添了杯茶。
“昭昭啊。”謝威回過神來,隨手把書丟桌上,“這麼晚了,你沒去休息,怎麼到爹這兒來了?”
“方才聽爹爹說最近朝事繁忙,有些累,所以過來看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