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大夫本是船上常駐,為水手們看看頭疼腦熱尋常風寒之人,誰也沒料到中途會出現這等中毒之事。
先前為謝長志和謝昭昭帶路的農夫示意其他人先把楚南軒抬走,而後停在謝昭昭面前冷聲說道:“解藥交出來,否則便把你丟到海里餵魚,與我家主子陪葬!”
謝長志也適時開口:“不交便嚴刑拷打,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他神色十分冷厲,完全一副恨極了謝昭昭的模樣。
謝昭昭眯眼看了兩人半晌,淡漠道:“毒三兩時辰不會要命,但說解藥……我既下毒,怎麼可能隨身帶解藥出來?”
農夫想起先前是讓人搜過謝昭昭身的,的確沒有夾帶其他東西。
可是她嘴裡都能藏毒藥,誰知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藏匿解藥?
農夫眸光陰冷如毒蛇一般,陰惻惻地笑起來,“不說實話就讓兄弟們好好招待你一番。”
“只要你碰我一根汗毛,我必自絕性命,讓你家主子也為我陪葬。”謝昭昭微笑道:“你可以試試。”
“你——”
農夫也算是見多識廣,第一次看到如謝昭昭這般鋒芒畢露的人,還是女子。
但偏偏現在楚南軒的性命握在她的手上,農夫竟也不敢貿然做什麼,深恐謝昭昭當真剛強到底。
她一個賤人死不足惜,主子怎麼能陪她一起上黃泉?
此時的謝長志反倒煽風點火起來,“別聽她的,我就不信一個女人能有多硬的骨頭,卡住了她的牙關她怎麼自絕性命?這種女人就該好好上刑招待!”
農夫搖頭:“不行!”
楚南軒的性命萬金之貴,是絕對賭不起任何意外的。
農夫直起身子冷冷說道:“我們有神醫,可解世間百毒,等他到了解了主子身上之毒,就是你這個賤人的死期!”
話落,農夫吩咐人看管好謝昭昭,快步往楚南軒的房間去了。
謝長志深深地看了謝昭昭一眼,也快步離開。
楚南軒疼了半個多時辰之後,痛感逐漸減弱,之後再過半個時辰,身體逐漸恢復了正常,再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可是方才痛入骨髓,生不如死的感覺實在可怖。
即便是恢復如常,楚南軒竟也渾身僵硬,額頭上的冷汗許久許久都沒有淡去。
他詢問謝昭昭的死活。
農夫說:“將她暫時關押起來了,主子莫急,等先生到了請他為主子解毒,到時候您想怎麼對付那女人都可以!”
但現在不行。
若有個萬一,楚南軒性命不保誰也擔待不起。
楚南軒深吸口氣閉上眼睛,滿臉陰雲密佈,咬牙切齒地啐了一聲“賤人”。
她以前分明只會舞刀弄槍,如今怎麼還會使毒了?
農夫又道:“馬上就到黑龍潭了。”
“知道了。”
楚南軒陰沉地說道:“先把謝長志的事情定下再說。”
大船繼續前行。
謝昭昭被關在了一間陰暗潮溼的艙房之內,靠著木板艙壁,隱約可以聽到海水拍擊船隻的嘩啦聲。
按照約定的計劃,現在二哥想必已經派水師前往黑龍潭埋伏了吧?
只要楚南軒這一行人上黑龍潭之後小島就是入了圈套。
到時便甕中捉鱉……
謝昭昭閉上眼睛養神,只希望不要再出任何岔子的好。
只是……那個農夫口中的先生是什麼人?
他將話說的那樣滿,說什麼能解世間百毒……
這世上醫術高超者,謝昭昭不是沒有見過。
譬如醫鬼苗先生,譬如自己那瘌痢頭邋遢道人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