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蘭沒有出聲。
她不拒絕也不迎合,眼簾微垂,靜靜的靠在謝長清懷中。
她就像是把自己的情緒和神智都完全抽空了的提線布偶一樣無動於衷。
謝長清最終敗下陣來。
他牙關緊咬,想說出更無情的話來威逼她,開不了口。
想用更激烈的手段,如同當初在中州時候逼迫她理會自己,無法下手。
他用一種無法可想的挫敗眼神看著莎蘭,發現如今自己對她毫無辦法。
她非要逼瘋他。
謝長清撒開了自己的手。
莎蘭便靠回了引枕上去安靜地坐著,不言不語不聲不響。
只有呼吸稍微有些不穩,帶著點點的輕喘。
像是累了之後最正常的喘氣。
謝長清看了她良久良久,終於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不發一語起身離去,英挺的背脊僵硬如石。
他撩起簾子出了門,沒有看到坐在床榻上的莎蘭抬頭看著他,那琉璃棕色的眸子裡浮起幾分幽色。
……
宮中的禮儀嬤嬤們在上元之後就到謝家來,教導謝昭昭大婚那日的禮節。
但對謝昭昭十分客氣。
謝昭昭自然也學的很認真。
前世今生只這一次,她希望自己的大婚是隆重的,更是完美的。
大婚流程十分複雜,謝昭昭用心學習和記憶,力求把所有的流程都記清楚,哪裡該半禮,哪裡該全禮,哪裡進半步,哪裡該停步不前……
所有的細節,嬤嬤們教導的仔細,謝昭昭自己也分毫不放過。
她那日雖對雲祁說有些繁瑣,但真正學習起來並不認為繁瑣。
有些繁瑣和沉重只有在那個位置上才有機會承受,才知道那繁瑣和沉重也是甘之如飴,是心之所向。
自然,對於給雲祁準備的寢衣和鞋襪,謝昭昭也不曾放過。
因為寢衣本就是為就寢準備,為了舒適輕便也不需要繡太多的東西上去,謝昭昭只有一開始學習繡紋花的時間多點。
後來順手之後就好了很多,準備好的兩身很快就做好了。
她又覺得,如果新婚當夜可以穿著自己做的寢衣那該多好……新婚夜是要穿紅色吧。
如此一想,她便給雲祁和自己各做了一身寢衣。
在衣襟的位置繡了花開並蒂。
正月末,謝威和謝長羽回了京。
府上收到訊息那一日,別提多開心了。
大家都以為謝威和謝長羽要被耽擱在幽雲沒有機會來參加謝昭昭大婚,誰知這就回來了。
於氏都好想親自去城門口迎他們父子。
但被謝長安攔住了。
謝長安說:“母親在家中好好等著,兒子去接人就是。”
謝昭昭說:“我也去!”
“你別去了!”於氏一把將謝昭昭攔住,微蹙著眉毛說:“你都快要成親的人了,再不能隨意出府拋頭露面的,知道不知道?”
“……好吧。”
謝昭昭只好停住步子。
謝嘉嘉有月牙要照看也不便出門。
一直站在春和樓偏廳門前的謝長清淡漠說:“我去。”
“那行……”於氏擺擺手,“你們早點去,別叫他們父子在城門口又被旁人拉了去,馬上回家來!”
如今涼國公府風頭正健。
今日謝威和謝長羽回京,免不得有同僚前去相迎,或許會像走的時候一樣有人設宴接風。
於氏知道謝威的性子,素來是不會給同僚下不來臺,到時候多喝兩杯再回家都有可能。
但她可不樂意這樣。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