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趕忙直起身子,把丈夫的手臂也給抱住了,“我們歇息吧。”
謝長羽看她十分堅持,抱著自己的手臂不鬆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堅持要叫大夫來。
他上了榻,環著秋慧嫻靠在自己懷中,卻沒有再去動她。
他覺得她還是有些不對的,只是不願意看大夫。
是覺得時辰太晚了嗎?
殊不知好多“病情”都是大夫治不好的,看了也沒用。
秋慧嫻抱緊丈夫的手臂,腦袋貼在丈夫肩頭,先前那落在書櫃上的影子還一直在腦海之中不斷地顯現。
她無論如何都將那些影子趕不出去。
自小家教良好,她任何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端端正正。
即便是夫妻相處,從小聽到的看到的也是相敬如賓,以禮相待。
而謝長羽待她卻是太……超過了。
完全打碎了她心底固有的模式,甚至把她也給帶歪了去——
她竟然……明著推拒實則興奮沉溺!
這個發現如此可怕。
讓秋慧嫻瞬間驚慌失措起來。
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那樣——
“阿嫻。”
她緊繃的狀態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謝長羽側過身子,手掌落在秋慧嫻的臉上,發現她的臉頰燙的厲害,“你在害怕?你害怕什麼?”
“夫君,我——”
那些隱秘的事情,讓秋慧嫻無法啟齒。
謝長羽猜不透,但知道她心底生出了莫名畏懼,便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著,陪伴著。
秋慧嫻便在這樣的安撫和陪伴之中,心裡陡然而起的那一縷害怕逐漸下落、下落、落到底,而後慢慢的散開。
不再像先前那般尖銳。
她的呼吸也逐漸回覆了平穩。
“夫君。”
秋慧嫻低柔出聲,“我覺得,我心裡以前一直有一道很堅固的牆,我守著牆內的規條做人做事。”
“可是最近那牆逐漸不那麼堅固,時不時要碎裂一片。”
“我……這麼多年習慣了有一道牆守著,它忽然開始碎裂,不再守著我了,我心裡便不安寧起來,才有些害怕。”
“我怕我行差踏錯,被人言語攻訐。”
謝長羽聽的似懂非懂。
但定然是與她“公事公辦”、“戴面具”有關。
“做人做事不是要隨心的麼?”謝長羽淡聲說:“規條圈不住人心,也圈不住本能。”
他低頭親了親秋慧嫻的眉眼,“你就是活的太規矩了些,其實這世上沒有那麼多人,數著那麼多條規矩,每日盯著你是不是做得得體。”
“就算真的有那閒來無事一直盯著你的人,他的話難道就是金科玉律,是聖旨不成?”
“莫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言談。”
“那終歸是別人。”
“這世道……議論他人好壞是非,對旁人的人生指手畫腳原就是最最最容易的事情,嘴皮一碰什麼話都會冒出來。”
“但也有說相由心生,別人的評論都只是他們,沒有一點點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