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瞬時青白交加,她忍著怒火,彎眸笑道:“九郎,姐姐同意你娶她,不是為了那嫁妝!”
大漢律雖是規定,天下的金礦都應歸為國有。可律法中的天下,是指十三州境內,它可管不了海外夷邦。客觀來說,柳婧那兩座金山,鄧太后要得到它,還真只能使些手段!
鄧太后微笑著說出這句話後,輕嘆道:“九郎,我很喜歡你的兒子,我願意同意這樁婚事,是為了我的親侄兒。”
她淡淡說道:“我不能讓那個孩子。成為私生子。”
鄧九郎抬起頭來。
他定定地看著自家姐姐。
嚴格說起來,鄧氏家族培養出來的人,比起很多世家來,都多了種光明磊落——要是以往,自家姐姐說得這麼直白了。她又是這麼高貴的身份,鄧九郎是一定會信的。可現在,他卻猶是半信半疑,這其中,一是因為他姐姐使過太多手段,二來,也因為柳婧的財富實在太多,多得紮了眼,多得能讓任何一個上位者垂涎。鄧九郎知道,如果他不是與柳婧有那層關係,為了空虛的國庫,他自己也會使手段把她的錢財收歸國有。
——柳婧一個婦人靠著運氣得到的天地之物,拿來造福天下蒼生,實是應該得很!
在鄧九郎看向鄧太后時,鄧太后也微笑地回視著他。
過了一會,鄧九郎收回目光,他輕聲說道:“姐姐的意思,是同意母親的提議了?”
“恩。”鄧太后也彷彿剛才的談話不曾存在一樣,笑道:“姐姐同意了。”她看著鄧九郎,溫聲問道:“九郎,你什麼時候把柳氏帶到宮裡來?我們商量一下成親的事。”
鄧九郎想了想後,說道:“我去跟她說一說。”
“那好。”
一時之間,姐弟兩人有點相對無語。鄧九郎站了起來,朝著鄧太后行了一禮,道:“姐姐,九郎告退了。”
“行了,你退下吧。”
於是,在鄧太后的目光中,鄧九郎緩緩退了出來。
在他離開時,鄧太后也提了步,看著她朝著命婦們的方向走去,鄧九郎蹙著眉峰,向著一側迎來的地五說道:“你覺得太后她,對柳氏真沒有殺心了?”
地五看了太后的背影一眼,低聲說道:“我不知。”
是的,他也不知。
當下,鄧九郎輕嘆一聲,說道:“走,我們回吧。”
不一會,他的馬車便出了宮城。
接下來,鄧九郎卻三番四次地找著藉口,一直不曾把柳婧帶到宮裡來見過鄧太后。
不過,柳婧雖是沒有帶,可他的兒子卻是經常帶的。對於這個長得極像鄧九郎的奶娃,鄧太后還是真喜歡,她高興起來,可以抱著孩子二個時辰不撒手。也因為喜歡,她暗中賞賜的東西,更是流水介地湧入白衣樓。
因為這孩子是柳婧和鄧九郎在國孝期間生的,所以便是時常抱入宮中,也不曾向外人聲張。這國人的事就是這樣,一件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你只要不明說出來,大家便一起裝聾作啞,一起笑著應付了事。
也因為鄧太后對孩子實是太喜歡了,這種喜歡,甚至無法作偽,日漸一日的,鄧九郎和柳婧兩人,也漸漸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而這時,在柳婧帶來的大巫們再三診治下,鄧母的病還是沒有找到原因,而她的生機,還是在一步一步流逝。
自見到孫子後。放下心事的鄧母,生機流逝的速度直是肉眼可見。
而在這種情況下,這一天,鄧太后又把鄧九郎召入了宮中。
就在鄧九郎出宮不久。鄧太后下了詔令,讓南越國和樂公主劉婧,嫁與交州刺史兼車騎將軍鄧擎為妻。太后在詔令中還說,因兩人早有數年前便有情誼,不過因國喪誤了婚事,現在洛陽實行嫁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