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有這麼說的道理。
為何他認為是否馬上告訴我是一件為難的事?為何天一告訴了他們兩個人,卻未曾向我提起。難道我有不適合知道的理由?這是他們三個人的認識,我已經明白,但我卻不知道原因。
我看著默不作聲的嶽鋼竹和段無憂。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也許我輕輕的嘆氣,在他倆聽來猶如耳邊雷霆。他倆俱是渾身一震,定定的瞧了我一眼,似乎要尋出我心中正想些什麼。
我不說話,眉頭卻鎖在了一起。他倆越是惶恐,莫名的惶恐。
我卻沒太在意,我的思緒已飛到了天一的話中。他以往的每句話,我記得的每句話,字字句句從我眼前滑過。我想從他那些話流露出的蛛絲馬跡思考出人生的真諦。
許久,我無所獲。但他倆卻開了口。鋼竹道:“你真想知道?”
無憂嘆了口氣,道:“好好想想。”
他們的話令我腦中劃過一道閃電。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天一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我卻不是問的他這個問題。我記得我問他的是“善惡的長久意義”他是那麼回答我的,但他仍告訴我了。“善惡有一個共同的意義所在,那就是人類的終結的時間晚些到來。”
“那麼為善為惡不都是有意義的事了嗎?”
“或許是,我曾告訴過你什麼?善惡的劃分是人定的。區分善惡的本質是從人做這件事情起,到人類結束之日止。這漫長的時間中,為善的,也可能創造出罪惡,做惡的,也可能是某個善的起點。”
“那麼做惡不成了為善,那善惡如何分?而且你說的善惡又是以什麼為標準?”
“畢竟我是人,我永遠逃脫不了人的侷限,所以我說的善惡仍是世人眼中的善與惡。”
“世人眼中的善惡?難道善惡的區分這麼難?”
“人類眼中有善惡,各種動植物眼中也有善惡,而上天眼中也有他自己的善惡。”
“那上天眼中的善惡又是什麼?”
“在人類眼中,互相幫助,仁愛,是善,而上天尋求的是一個公字,他對人要公平,對萬物要公平。換句話說,是對天下萬物的無情。而看似無情,實則是至情。所以在我心中,上天是一個憂愁而又果敢的角色。”
…………
記得他說了很多,但那句話卻也讓我明白了人生的真諦。我實在沒想到人生的真諦是如此簡單的使命:讓人類的存在更長久。
如此說通,才發現人類的一切活動,一切行為,一切思想,都在圍繞著這一個終極目標而動,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一切的人類活動都蘊含在了這一個人生意義中。
再一想,萬物眾生竟都有這個目標,這個責任。任何一個物種都在為自己這一物種在地球上甚至宇宙中,存在地更長久而奮鬥著。任何一個物種的行為意義,不是為了存在,而是為了存在地更長久。
一個人的生命長短不等同於人類歷程的遠近。也許一個短暫的生命卻能產生巨大的能量,讓人類離那個噩夢又遠了許多。也許他僅活了二十年,但他可能已經把人類的末日又推遲了兩萬年。
我們確實應該想一想,當我們看著那一個個物種滅絕時,是否想過人類的那一
天?我彷彿又聽到天一的嗤笑:“當人類笑看著那一個個物種滅絕時的慘像時,卻祈求著上天來獲得永存,這根本就是諷刺。”
我不得不同意天一的話,儘管他很傷人心。
天一活的是命,但他從未認命。他確實突破了人的極限,卻只是在心中。
他曾說過,他不求永存,只願長久。是的,他根本不相信永存這件事。正因為如此,他才活的很累。他說他自己的心在九重天之上,看著芸芸眾生,而現實中,卻逃脫不掉人的囚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