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都這麼直白了,沈止頓了頓,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微蹙起眉:&ldo;……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do;
沈唯風倒是比昨日痛快,答道:&ldo;前幾日,北方的牧族南下搶掠。&rdo;
一到秋日,牧糙枯黃,而承蒼正是豐收之時。
北面的外族每年都會南下侵奪,似乎已經成了慣例。沈止安靜地看著沈唯風,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
沈唯風抬起頭,臉色依舊刻板,語調如常無瀾:&ldo;戍北大將杜溫派出先鋒常放,先鋒隊全軍覆沒,常放的腦袋被敵方大將砍下來掛在腰上。隨後杜溫又派出副將周純,也被立斬刀下。先後折損了幾名將軍,杜溫才派出主力軍迎擊,結果潰不成軍,連退兩城。&rdo;
沈止壓根想不起來這幾個名字都代表著什麼,繼續蹙著眉:&ldo;……就這樣?&rdo;
沈唯風看了他一眼,繼續道:&ldo;杜溫是姜珩的舅舅,常放、周純等人都是五軍都督常大將軍以前的親信。杜溫素來同常軻不和,因著這事,有人指控杜溫通敵叛國,陛下本來不信,昨日又發來加急文書,敵軍又佔了一城,杜溫帶著將領們狼狽奔逃。杜溫可是有名的大將,這樣狼狽,太過奇怪,陛下暴怒,派人即刻押送杜溫回京審理,旁邊有幾個煽風點火的,含沙射影指桑罵槐了一通,陛下越想越氣,便立刻宣了衛指揮使。&rdo;
然後姜珩就被抓了。
沈大尚書是出了名的說話平淡無波、能將情詩念成經文,一口氣能說一個時辰,偏生話中重點不少,時常聽得人睏倦欲昇天,卻又不得不聚精會神,生怕錯漏了幾個字,就錯失了什麼重要訊息。
就是沈止從小聽慣了,乍一聽到這麼一大段話也有些暈,籠著袖子細細回想了一遍,將前因後果拼湊出來,只覺有些好笑:&ldo;所以……殿下被抓,就是因為陛下遷怒?&rdo;
沈唯風抿了口熱茶,冷冷道:&ldo;天家做事,需要什麼實在理由嗎。&rdo;
沈止默然片刻,揚眉一笑:&ldo;既是遷怒,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rdo;
沈唯風不置可否。
雖然得到了解惑,可心裡還是不踏實,沈止說完,笑眯眯地給他爹倒了杯茶,準備繼續去一趟詔獄,側身時脖子上那顆招眼的紅痕卻又入了沈唯風的眼。
沈某人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膚質細嫩白皙,有了什麼痕跡都要許久才消得去。
從小到大沈唯風只打過沈止一次,棍子上身的傷痕也是過了近十日才開始慢慢消退。
沈止溫溫吞吞的,反應又有些遲鈍,指不定已經……
沈止不明白沈唯風的臉色怎麼驟然就變黑了,直覺似乎同自己有關,忙不迭告辭逃一般地出了威遠伯府。
走到北鎮撫司時,沈止抬眼就看到衛適之門神似的站在大門邊,抱手而立,見到他,撇撇嘴道:&ldo;我還以為要等你幾個時辰。&rdo;
沈止溫聲細語:&ldo;勞煩衛總旗在此等候,可否通報一番,讓下官去見見公主殿下?&rdo;
衛適之就煩他這調調,不耐煩地嘖了一聲:&ldo;好好叫我的名字,一口一個衛總旗的,我聽著都覺得滲得慌。通報什麼,要是我給你通報上去,你還能見著人?&rdo;
沈止的露出笑意,沖他拱了拱手:&ldo;多謝衛兄。&rdo;
衛適之沒吭聲,帶著他往衙裡走,路上碰到人,也只是抱著手裝腔作勢地哼哼,也沒人問他帶著沈止這個外人去哪兒。
直到走進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