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恍如昨天的事。
姐妹永遠不會生分。
她輕輕說:「喂,還未到呼天搶地時分。」
「為甚麼不早些告訴我。」
「我也是剛曉得,能醫人者不自醫,笑死人,千萬別叫老媽知曉,她可不能再受打擊。」
二晶拚命點頭。一品真沒想到她會是那樣壞的病人。
看護彭姑一定要她下床走路,她說:「不,那麼痛,我不走。」
「不學走,一輩子走不了。」
「那麼餘生坐輪椅好了。」
「楊醫生,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
彭姑把她拉下床,一品殺豬似叫:「不行,一站起來,傷口上似有熨斗在烤。」
終於被扯低ㄗ呃茸擼蹣跚如老太婆。
楊一品已熬過這個劫數?言之尚早,但一品有信心她會完全康復。
二晶來探訪她時說:「媽媽,想見你。」
「我大前天才見過她。」
「母親們都有第六靈感,好厲害,她說她左眼無緣無故跳了三天,坐立不安,問我你在哪ā!
一品惻然,「二晶,倘若我真的不行了,老媽不知怎樣。」
「我看她也活不下去,我頓成孤兒。」
看護彭姑進來聽見,厲聲斥責:「在說甚麼?狗口長不出象牙,虧你倆還是醫生。」
待她出去了,二晶又說:「你撥個電話給老媽。」
「也好,瞞得一時是一時。」
她把聲音裝得非常鎮定愉快,以及加一分不耐煩:「媽,找我甚麼事?」
「邱伯母她們想請∧閼形細節。」
「我答應一有空就為她們舉行講座。」
「你無恙?」
「天天在醫院,透不過氣來。」這是事實。
「有空回來。」
「是是是。」
講完這一通電話,已經滿背脊是汗。
彭姑服侍淋浴,細看傷口,「做得不錯,可是同楊醫生手工不能比,所以許多女病人到我們處要求重整傷口。」
「都是小意思。」
「楊醫生生性豁達才那樣說。」
「肉體與靈魂遲早分家,美不美是其次,至要緊健康,現在我切實知道了。」
彭姑嘆口氣。
針藥霸道,一品食慾不振,時時嘔吐。
午睡醒來,鼻端一陣香氣,如置身紫色薰衣糙田ā
噫,是甚麼人來了?
「楊醫生,是我,以莉。」
啊,原來是大明星。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ǎ俊
「彭姑言詞閃爍,經我窮追猛打,軟硬兼施,她才向我透露一二。」
「唉。」
姚以莉把明艷的俏臉探近來嘻嘻笑,「醫生也打敗仗?」
「可不是。」
「我給你帶來了香檳魚子醬。」
「噓。」姚以莉笑:「還有幾件睡衣睡袍!」
「甚麼?」
「醫院睡衣難看死了。」
她拆開帶來的大錦盒,抖出粉紅色珠灰色與湖水綠的緞衣。
「我替你換。」
一品感動,淚盈於睫。
沒想到姚以莉那樣體貼,她輕輕幫醫生換上新衣,又取出淡色羊皮披肩搭在一品肩上,再換上緞子枕頭套,「睡這個,臉上不會壓起皺紋。」
最後用銀梳刷替一品梳頭,編成辮子。
「病管病,總不能做蓬頭鬼。」
「謝謝你。」
「醫生,幾時出院?」
「過幾日可回家休養。」
「不如到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