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倒也算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元祐帝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點頭應下了,笑著說道:“娶妻當娶賢,這句話半點不假。有皇后這麼一個賢內助,委實是朕的福氣。”
老夫老妻一把年紀了,即使偶爾同寢,也不過是做做伴說說話。王皇后既沒了爭寵的心思,一門心思地打理後宮管著一眾嬪妃,確實稱得上賢惠大度。
王皇后笑著嗔了元祐帝一句:“皇上又拿臣妾來取笑了。”
元祐帝笑著握住王皇后的手:“朕對皇后如何,皇后心中也該知曉。後宮美人再多,在朕心裡,也無人能及朕的皇后。”
“皇后也只管安心。朕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他們都會像孝順朕一樣孝順皇后。將來就算朕歸天了,太子也會奉你為太后。”
短短几句話,聽得王皇后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哽咽著喊了聲:“皇上……”
大皇子的病逝,是王皇后心裡最大的隱痛。
唯一的兒子走了,儲君之位落在了二皇子身上。如今的東宮儲君對她也算敬重,可說到底不是出自自己的肚皮,總是隔了一層。
孫賢妃看著柔順恭敬,實則心機深沉,不是善茬。
竇淑妃心思活絡,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到底,兩人不過是仗著自己生育了皇子,腰桿直底氣硬。沒真正將她這個皇后放在眼底。她若是手腕稍軟一些,早就彈壓不住了。
好在齊王生母何德妃和魏王生母李貴妃都已過世,不然,這宮中只怕會更熱鬧。
王皇后最大的隱憂,也正是孫賢妃。
皇上健在,她的皇后之位無人能撼動。太子不管心中如何計量,對她這個嫡母都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不敬。
一旦皇上駕崩,太子繼位,對她如何就不好說了。
孫賢妃到底才是太子生母,太子心中又豈會不偏向孫賢妃?
“朕知道你信不過太子。”
元祐帝凝視著王皇后,聲音十分溫和:“太子為人,也確實有頗多不足之處。才幹平平,貪花好色,又喜好那些煉丹之術。朕說過他幾次,他明著答應了,背地裡到底還是悄悄繼續煉丹。朕也就懶得再管了。”
“只是,一國不能無儲君。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朕不能不遵從。再者,太子雖然平庸,也未犯過什麼大錯,總不能隨便廢立……”
王皇后聽到這兒,哪裡還敢再沉默下去,忙接過話茬:“皇上嚴重了。太子對臣妾一直恭敬有加,每次進宮,都是先來椒房殿給臣妾請安,再去景秀宮見孫賢妃。”
頓了頓又道:“太子到底不是臣妾親生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了。”
元祐帝溫聲道:“太子雖然平庸些,阿詡卻聰慧無雙,雍容大度。在幾個皇孫中,也屬他的資質最出眾。”
“朕也確實最喜歡阿詡。只可惜,阿詡的身體稍弱一些,時常生病。這一回感染了風寒之症,已經臥榻月餘了。”
“朕還想著,早日給他定下親事,讓他高興些。心情好了,或許病症也能很快痊癒。卻沒料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說著,元祐帝又長嘆一聲。
縱然是一朝天子,也不是事事都順遂如意。
子孫興旺,個個出眾,本是好事。
也因為一個個都太過優秀,彼此心中不服,明著一派和睦,私底下卻是波濤暗湧紛爭不斷。
尤其是齊王世子,心高氣傲,不甘被太孫壓下一頭,平日在上書房裡就已經隱現端倪。這一次,更是膽大包天,故意毀了太孫的親事。
都是自己的皇孫,手心手背都是肉。
齊王世子這麼做,既令元祐帝憤怒,更令他失望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