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青樓……就和他們說可以偷錢還債,絕對比在青樓賺的多……那錢德財見了我的手法以後,十分高興,暫時放過我和我娘。沒過多久,他就讓我去偷他指定的人……」二丫捂住臉,痛苦地哭了起來:
「那個被偷了五萬的商人,第二天就上吊自縊了,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借錢做的生意。被偷以後還不起,承受不住打擊就……
她知道錯了,不想再偷了。
故意被抓。
被抓那天,錢德財十分生氣,把她娘送去青樓,逼死了。
而她被錢德財疏通關係,第二天就從牢裡放了出來。
錢德財把裝著娘親的棺材擺在她面前,告訴她還有下一次,躺在裡面的就是她。
「我想過死,但我知道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做的事。我娘,還有被我害的人,都白死了……可我不死,我也不知道能怎麼辦……」二丫崩潰大哭,蜷縮成一團。
蕭清風氣的踹了一腳路邊的石頭,「錢德財什麼混帳玩意兒!幹得這叫人事?」
祁北一臉淡漠,「利益之爭,人命本就比草賤。」
他見得多了。
他自己的命,也曾經輕賤如草芥。
「二丫的證詞,錢德財可以推脫的一乾二淨,想要扳倒他,需要物證。」楚曦玉心底十分憤怒,臉色卻出奇的平靜:
「二丫,你是為了還欠款,才去偷他指定讓你偷的人。你偷了半個月,照理說還了不少,現在還欠他多少?」
二丫一愣,「上次他說……說還欠十萬,其實我爹最開始就借了五百兩……印子錢漲的飛快,過一天就要加一千兩,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清……」
「他既然跟你算這筆帳,那就是有帳本對吧?」楚曦玉反問。
二丫不明所以點點頭。
「他那裡還有什麼和你有關的東西?」楚曦玉問道。
二丫眼淚刷刷落下,「我和娘親的賣身契……爹把我們賣給他了……」
所以,錢德財直接把她娘親送入青樓,把人逼死了,官府也不會過問一句。
錢家家奴。
生殺大權,皆歸主人家所有。
「我能讓錢德財受刑。但需要你做人證。你願意上堂作證嗎?把你今天說的這些,在官府上說一遍!不過,你雖然是被脅迫,但也會判罪……」楚曦玉話音一頓,「這個,我不騙你。」
二丫毫不猶豫道,「我願意!只要能讓他不得好死!我都願意!」
他們偷盜的數量已經達到了盜竊罪量刑的最高標準。
主謀必定擬判絞,從犯……
也不可能無罪釋放。
只要做過的事,都會付出代價。不管是不是被迫。
……
「那小丫頭哭累了,在馬車裡睡過去了。」
蕭清風走過來,摩拳擦掌道,「她也是個可憐人,只恨錢德財這王八羔子!不把他送上絞刑臺,都對不起被他害死的人,對不起傾香閣背了這麼久的鍋!」
「如果拿到二丫的賣身契、欠條和帳本,就能證明,二丫所有偷的東西,都是受他指使。」楚曦玉沉吟了一下,道:
「阿銀,你和祁北去偷。」
偷東西?當誰不會嗎?
錢德財偷錢,他們就能偷證據。
銀月早就恨不得把錢德財暴打一頓,二話不說領命。
再次被點名的祁北:??
「這又關我什麼事?」祁北挑眉。你們兩口子輪流使喚我,未免太熟練了一點吧?
一個讓我斷後。
一個讓我偷東西。
我是你們什麼人啊?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