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收回視線,就看見不遠處,站著兩個熟人。
但兩人都沒有上前的意思。
他也就不特意避開了,轉身去找煙花,祁北已經又回來了,分給他一根。
銀月看了一眼旁邊君夜宸和楚曦玉,每人一把,再瞅自己的一根……
呵呵。
銀月撇撇嘴,一臉嫌棄地接過了。
……
「哥,殷姑娘在旁邊,你要不要去打招呼?」舒嬋輕聲問道,視線落在那煙花之下立著的美人兒。
真好看。
舒文和偷瞄了銀月一眼便收回視線,「不。我冷靜一下,殷姑娘竟然喜歡女子,這太驚世駭俗了。」
當世斷袖孌童成風,男子若有這種癖好,就和嫖妓一樣屬於某種風流。
但女子喜歡女子,卻是離經叛道,不守婦道。
不容於世。
「哥哥覺得這不行嗎?」舒嬋不自覺皺起眉頭。
舒文和搖頭,「不是不行,殷姑娘怎麼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只是覺得很難接受。」
很難接受。
也就是我表面上不發表反對意見,其實內心還是覺得不行。
並沒有真正的理解。
只是某種虛偽的尊重。
舒嬋的眉頭不自覺皺的更深了。她當時也被銀月的回答嚇到了,道歉以後轉身就跑,但不論是當時聽到,還是事後冷靜下來……
都沒有覺得,殷姑娘的選擇很難接受。
「畢竟,她姓殷……」舒文和欲言又止,「如果是別人,我可能覺得沒什麼。」
因為是文聖後人。
所以就要做個聖人嗎?所以她給殷家抹黑了?
「哥,你說的不對。」舒嬋性子柔和,不爭不搶,但面對個別事情,卻有一種近乎執拗的執著。
「這和她姓什麼,根本沒有關係。」
舒文和嘆了一口氣,「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姓殷,這件事本身就對我們存在著影響,是吧?」
她沒有兄長表現的那麼外向。
但確實……
對殷家的感情,不會比兄長少。否則她也不可能對殷家族史,倒背如流。
一種崇拜,一種欣賞,一種敬意……
這些長年累月積累,才會把破爛手稿當傳家寶珍藏,又把傳家寶立即送給銀月。
「兄長說的對。她姓殷,自然對我也有影響。」舒嬋望著那湖邊看煙花的某人,眸光依舊溫柔:
「比如,我會更容易接受,她的選擇。」
「因為她是殷家後人。她做什麼,我都覺得沒錯。」
舒文和:……
我以前竟然沒發現,妹妹比我還迷啊?
原來我才是家裡最正常的人。
「殺人放火也沒錯?」
「她不會。如果做了,那就是對方有該死的理由。她不會殺無辜百姓。」舒嬋肯定道。
舒文和默然,「是誰給你這種自信?」
「你現在回去和爹說,你覺得殷家後人是個濫殺無辜的惡人,我會給你送藥的。」舒嬋微微一笑。
舒文和哭笑不得。別了,我還想保住自己的腿。
「阿嬋,我覺得盲目迷信,不可取!」舒文和語重心長勸導,完全忘了自己前幾天是什麼德行,把人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舒嬋微微點頭,「哥,偏見也不可取。」
舒文和:……
好的,我閉嘴。我說不過她!
兄妹倆正絮絮叨叨,沒有注意,斜對面一個煙花炮筒,突然橫倒在地,正對著舒嬋的方向。
引線被點燃。
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