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床邊,確實有一盞燈,那還是陸大哥和四叔一起置辦茶館傢俱時買的。這燈的形制,陸大哥最清楚了,他也在這兒。」楚曦玉薄唇勾起一抹冷色:
「那請問,你看見的那盞燈,是六角描金宮燈呢?還是汝窯綠釉燈?」
「那燈光能看清四叔的臉,想必你也看清了床,就不問你是什麼木材了,你肯定也不懂,就說它是什麼顏色?是金黃色,還是黑色,還是紫紅,還是月白?」
「還有床帳的顏色,青褐?米白?天藍?絳紫?」
「還有枕頭。這可是你自己睡的,你腦子沒壞,總是能知道是什麼感覺?是白瓷的,還是絲綢的,還是純棉的?還是珠繡的?」
「哦對了,我四叔有沒有腳臭?用香嗎?什麼味道啊?」
「還有四叔臉上那道疤,你也瞧見了吧。走南闖北,難免受傷。除了臉上,他大腿上也有一道。既然你伺候過四叔,那請問這條疤,在他左腿還是右腿?」
春鶯徹底啞火了。這些問題,一個答不上來,還好說。
但全部答不上來……
「可能不是在蒹葭茶館吧,我記錯了吧……」春鶯拼命掙扎。
眾人已經徹底不信了。
時間能記錯,地點也能記錯?你自己啥時候和別人睡覺,自己都不清楚?
「那你記性可真是太不好了。但最後這個問題,你要是再記錯,很顯然,你伺候的那個人,真的不是四叔。我看你只是剛好記錯了當事人。」楚曦玉冷笑一聲,道;
「回答,左還是右!」
春鶯立即看向趙姨娘,趙姨娘回瞪過去。
你問我?
我又沒和他睡過,我怎麼知道!
「在……在左邊?」春鶯猶豫道。
「錯了。」
「那就是右邊,我左右不分!」春鶯趕緊道。
秋茗嗤笑一聲,「不好意思,在腰上。你腿腰也不分?」
滿堂鬨笑。
「哈哈哈哈……樂死我了,這是哪兒找來的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就隨便誣陷。」穆天寶哈哈大笑。
趙姨娘也十分無奈。
中秋之夜,一夜春風,日子對得上,楚南墨也剛好在楚家。
但誰能想到,他那天沒睡在自個屋裡。
那他們準備的劇本臺詞都用不上,只能胡編亂造,自然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春鶯徹底無話可說。
楚曦玉一個個問題,引導著她說出答案,最終將她的路一步步封死。
無可辯駁。
「現在確定,這孩子不是四叔的。春鶯,你身為楚家的奴婢,尚未婚配,已有身孕,本是大罪,又攀誣主人,以下欺上,還矇騙刑官,蔑視朝廷,按理,要將你活活打死。但念在你有孕在身,只要你說出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我可以讓你生完孩子再行刑。」楚曦玉冷道。
這女子十分可惡,但這孩子,是無辜的。
春鶯一愣,多活幾日,是幾日,總比現在直接打死強,囁嚅道,「是……是和我交好的小廝的。」
楚曦玉本只是把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找出來,蓋棺定論,以免有人再把四叔和她攪和在一起。
但她的眼神如此閃躲……
顯然,並不是小廝的。
「那你說清了,是哪個小廝。叫什麼名字?你在說名字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因為我會先單獨詢問他,關於你們私相授受之事,如果你倆說的對不上……」楚曦玉冷笑一聲:
「我不會再給你開口的機會,直接打死。」
春鶯懵了。這……肯定對不上啊?
這種細節她還要過問啊?
「哎呀,這不都已經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