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七門進去後,便是一條林蔭小道,兩旁綠植成林,因為長年沒有人打理,長的特別任性,蔓過了園圃,枝椏伸到了小道中。
祁北走在前頭開路,夜染衣牽著他的衣袂,亦步亦趨。
清晨的眼光,透過林蔭的縫隙灑落,留下點點光斑。兩人就彷彿叢林漫步,花園幽會一般,美的像是一幅畫。
越往裡路越越難走。
兩旁的藤蔓打了一個結,像是攔路網,將小道從中攔截。
蔓高及腰。
祁北身輕如燕,足尖一點,便躍過高高的攔路騰網。
他迴轉過身,正對著夜染衣。
正要伸出將她拎過來。
小女子卻沒想著依仗他,雙手已經攀上了藤網,哼哧哼哧往前翻,有幾分可愛。
順利翻過一個藤網。
但落腳的時候踩著了裙角……
一個趔趄,正好摔入他的懷中。
夜染衣手忙腳亂抱住他的脖頸才站穩了,有驚無險,發現他竟然伸手接住自己?
有點開心。
祁北面無表情轉過身酷酷繼續往前走,身後的小女子依舊乖乖拽著他的衣袂,只是美眸裡笑意嫣然。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小道盡頭,擺著一塊漂亮的太湖石。左右各有路一條。
蘭草宮落子無悔,只進不退。選了的路就不可能再倒回來……
也就是說,只要選錯一次,就會被困在園中,直到七日時間到,才有機關小門開啟,放人出去。
若是前六門,每到一處就會有題,答對了自然會指引方向。
但這裡卻是沒有任何提示。
兩人的視線都落在太湖石上。
這一塊巨大的太湖石長得十分漂亮,其質紋理縱橫,籠絡起隱,於石面遍多坳坎,蓋因風浪之中衝激而成。
扣之微有聲。
兩人看著太湖石片刻,突然一起指向了左邊的那條路。
「世子和我所想一樣?」夜染衣美眸一亮。
祁北道,「左邊有水聲。」
「我也聽到了。」夜染衣抿唇一笑。
太湖石,產於太湖。
與水有關。
所以應在「水」字上。
似乎太容易了?
實則不然。
因為這一塊太湖石並無斧鑿痕跡,純粹天然。
等於原主人當初並未在石頭上多做手腳。
所以就不需要去研究它有多少個洞,算天干地支陰陽八卦……
這一塊太湖石的特質,就是天然。
那破題者,則要看到它的純粹和本質。
想的越複雜,就越不可能破題……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左邊小道而去。循著淳淳水聲,沿水溪而行,最終到了一片錦鯉池。
繼續破題。
……
五月廿九,是沈菀父母的祭日。
在她年僅五歲的時候,父母遊歷山水之時,染上疫病,雙雙病故。
那一年瘟疫鬧的兇悍,從蘭草郡的一個小鎮開始,迅速蔓延。
父母和友人相約去小鎮賞花,卻遇上這等天災人禍,從此一去不回。
她連父母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如今沈家的祠堂,都只有衣冠冢,骨灰早已經隨當時無數的病人,焚毀掩埋。
哪敢往外傳……
蘭草郡內的達官貴人紛紛外逃避禍。
爺爺當時還是蘭草郡守,與郡城共存亡。只命人將一雙孫女,送去了京城。
此疫結束之後,她和苓兒才被送回來。
也是自此以後,她潛心學醫,雖才思敏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