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看見他,有些意外,但也是預料之中。
聖教兩個掌權者都被沈婉清迷的暈頭轉向,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大祭司只是隱晦的表達迎娶之意,尚且淡定。
這一位則是三天兩頭往沈婉清這兒跑,一點都沒有於禮不合的自覺。
「王妃,臣有要事,和您商議。」俞安行禮道。
沈婉清點點頭,看向聖王。
聖王瞪了俞安一眼,不高興道,「我先走了。」
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
「王妃,魏廣的計劃,您應該聽聞了吧?」俞安道。
魏家故意放了訊息給沈婉清,想讓她識相一點。
如今寧王旗下,一半是魏家的人,一半是俞安的人,還有一半是他的心腹,但唯獨沒有沈家的人。
她就是一個空殼王妃。
即便寧王真的不問她一句,就將她送給大祭司,她也只能受著。
沈婉清眼眸中的光彩一點點沉了下去。
「聖王今天說帶我去禁地……也許我能嘗試偷一下?」
俞安搖搖頭,「禁地危險,王妃要怎麼偷?即便偷到了,我們這些人,又如何撤離十萬深山?如果被聖教追殺,我們根本走不出山林。讓他們自顧不暇,才是我們趁亂離開的上上策。」
「殿下……決定這麼做了?」沈婉清不自覺攥緊拳頭。
俞安沉默,點點頭。
「王妃,這是殿下唯一的機會。事成之後,他會帶您一起離開,重新開始……」
沈婉清慘笑一聲,「重新開始?殿下能有一個嫁過人的皇后嗎?他不能。我只有一死,以全殿下的名聲。」
「殿下的意思,讓您以一個新的身份,再嫁給殿下。外人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您為殿下做出的犧牲,殿下……不會忘記。」俞安認真說道。
這是……
寧王臨走之前對他的交代。
如果沈婉清還願意,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是愧疚了嗎?」沈婉清自嘲一笑,「他如此瞭解我,就知道,我不會苟活。他選擇犧牲我,就該知道,我只有死路一條。」
哪有什麼重新開始。
都是他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罷了。
這個男人……
沈婉清和他相識二十年了。
他的虛偽,他的自私,她一直都十分了解。但卻又被他更多的光環迷了眼……
從一而終。
是她一直恪守的禮教。
這一輩子,認定了寧王,所做一切,皆是為他。
然而,卻被他拋棄了。
「王妃十分聰明,和您說再多安慰,都是多餘。殿下對您的心意如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更無需在下多言。而今殿下走入絕境,天下和美人之間做個取捨,您也瞭解他,知道他會怎麼選。」俞安望著她,一字一句道:
「如果您不配合,我只能採取一些下作的手段,讓計劃順利進行。您知道,在下可以做到。」
「但我想,王妃您還是想幫一幫他吧。」
一擊就中。
不管她如何傷心,然而,她和俞安說了這麼多,沒有一句是說,我不願。
她愛寧王。
這個男人,曾作詩一首滿座叫絕,卻只捧到她面前,博美人一笑。也曾十里紅妝,許她白頭偕老,恩愛不疑。更曾在姬妾爭寵陷害她之時,將所有妾室的生殺大權給她一人,絕不過問半句。
他信她寵她護她,討她歡心,為她傾心。
比起盛京城那對神仙眷侶,也不過差一點。
而今……
沈婉清突然發現,不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