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順流而下,一日千里。
京蘭渠是進京的唯一水路,往來商船繁多……
十分熱鬧。
時間充裕,一行人走走停停,途徑熱鬧的碼頭,還會去當地逛一圈,品嘗當地美食,買一些特產帶回去。
若在船上無聊,顧宴會講他走南闖北的見聞。
夜染衣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蘭草郡,聽他口中的江南風景、北海風光,津津有味。
突然冷不定地,船身劇烈晃蕩了一下。
正在聽故事的夜染衣一個趔趄,身旁祁北抬手一扶,她才沒摔跤。
夜染衣反應過來,衝著祁北甜甜傻笑。
祁北:……
手比腦快,純屬順手?
「什麼情況?海嘯了?」風輕歌也是被震得七暈八素。
顧宴站起身往後眺目遠望,聞言不由好笑,「這是運河,不是海。後面有艘船撞上來了。」
「這麼寬的路,還能撞上來?」風輕歌納悶,「這開船技術得比我還爛吧?」
前兩天閒著沒事,她試了試掌舵……
差點把一船人送下水。
「真要比起來,還是你爛一點。」顧宴不客氣拆臺。
「顧宴,你是不是想打架?」
此時幾人都只以為是一場誤會,沒人在意這點小事,倒是後頭剛撞上的那艘船上,一襲華服的女子衝著夜染衣皮笑肉不笑:
「紫珊給姐姐請安。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船開的急了一些,不小心撞了姐姐的船。」
那人比夜染衣小一兩歲,穿著一襲五顏六色的長裙,滿頭翡翠珍珠,十分晃眼。
紫珊公主歐陽珊。
韓貴妃之女。
夜染衣瞥了她一眼,冷淡道,「本宮大人不記小人過。」
歐陽珊一噎,繼續笑容虛假道,「姐姐,按理說我應該讓你的船先行,但我們這船上載的,可是給父皇尋來的仙藥,你也知道……父皇煉丹之事最重要,所以有勞姐姐挪一挪,讓我們先走。」
因為嫡庶有別,歐陽珊在宮裡遇上夜染衣,都得給她行禮讓路,讓她先走。
宮中賞給公主的東西,自然也是嫡公主更好一些。
更何況夜染衣又是夜家繼承人,哪怕皇后早逝,皇室也得捧著她……
歐陽珊十分嫉妒夜染衣的一切,所以每次看見她扭頭就走,不想給她行禮讓路……
這一次,她本來也不想打交道的……
不過在表姐的提醒下,她倒是想起,他們可是給父皇送藥的。
那總該夜染衣給她讓路了。
當今皇帝早年勵精圖治,也是一代明君。但積勞成疾,大病一場後,便十分怕死。
到處尋醫問藥,以求長生。
皇帝在別的的事情上十分清醒,唯獨對這虛無縹緲的長生藥,十分執著。
韓家曲意媚上,以他們雄厚的財力,從全國各地搜羅各種丹方奇藥……
而今韓貴妃十分受寵,倒也有韓家「獻丹」的功勞。
夜染衣根本不信有這種東西,對韓家這種糊弄父皇的行徑很看不上。但勸不住父皇,不讓他找長生藥,就彷彿害他一樣……
夜染衣管不了,也就聽之任之了。
祁北倒是知道這世上確實有一些能給凡人續命的藥,但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一方人間。
這裡靈氣全無,靈藥根本不具備生長條件。
但似乎大多數皇帝,都難以避免對長生的痴迷和渴望。
「運河這麼寬,你急著趕路,從旁邊走就是。」夜染衣冷道。
歐陽珊從小就喜歡用各種小事來挑釁她。
不外乎欺負她母后死的早,